在京卫武学处大殿中短暂的相会,郑危与那神秘人已然互换信任,仿似挚友一般,郑危不问他的身份,也没有揭开他的面具,郑危觉得,或许自己信任的正是戴着面具的他,而不是面具后的那个人。
吴心竹这几日也常常在京卫武学里,吴忠则有那个的对外文明事务委员会分管主任的女儿陪着,吴忠也正好能教她一些东西。而吴忠与这个对外文明事务委员会的女子则是旧相识了,他们是中学同学,能在明朝再次遇到也算是一种极大的缘分了。但两人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吴忠只是接触到那个十岁孩童才知道了她的母亲是谁。
郑危在京卫武学处理完事情,就带着吴心竹回了府邸,只要郑危在京师待着,除了上朝之外,基本到哪里都会带着吴心竹。
院子里的那颗银杏已有大半个人高,吴心竹一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树浇水。郑危看了说道:“你怎么有事没事都要给这树浇水啊,浇多了不利于它的成长...”,郑危说着一边脱下锦衣卫指挥使的华丽服饰,只剩一件单衣,时值盛夏,郑危很想念可以随意穿着短袖闲逛的日子。但现在这身华丽的衣服却不是自己随意想脱就能脱的,今天正好是锦衣卫休班的日子,郑危处理完京卫武学的事情,回到府邸,便想着好好放松放松。
院子里有一个躺椅,郑危将衣服扔在石桌上,往椅子上一躺,翘着二郎腿道:“心竹,该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吴心竹扔下水瓢朝郑危走了过来,蹲在躺椅边上,显露出很是不满的样子,手法生疏的给郑危锤捏着腿。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日突发奇想,要与郑危比试射箭,郑危本不想应她,但她不依不饶的烦着郑危,郑危也就答应了她,两人的赌注是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郑危那几日刚从辽东回来,朝内朝外奔走十分劳累,郑危拉弓随便一射便赢了吴心竹。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
“怎么?不高兴啊?不高兴就别捏了...”郑危挪开腿,故意的激问道。
吴心竹抬起头露出一个标准笑脸,说道:“没有呀,小女子手法不好,请大爷莫要怪罪。”
说完,两人便哈哈笑了起来,这是,那个孩童推着吴忠从内院出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笑怪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没有一点为官的样子...这让侍卫看见了,岂不有损威严。”
吴忠这话倒不是因为他顽固迂腐,而是考虑到郑危在明朝的身份与身上的责任,吴忠想事情想得深远周到,事事都很小心。见到两人不顾形象的玩闹,自然是要说两句。
他身后的那小孩,年纪虽小,却是心思缜密,和吴忠颇有几分相似,吴心竹因此还老是打趣吴忠,说这小孩是不是吴忠的私生女。吴心竹更是与这小孩以姐妹相称,两人往吴忠身旁一站,俨然就像是吴忠亲生的姐妹花。
“郑危,小沈来这里一个多月了,我看着孩子这几天心情不好,大概是想妈妈了,你改天带她妈妈来这里看看她吧...”,这小女孩名叫沈黎,和她母亲一个姓,郑危觉得她实在太小,不适合待在京卫武学这样的地方,于是才将她安置在了吴忠身旁。吴忠说着她想妈妈的事情时,她脸上微微一笑,好像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吴心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眉眼往上一挑,打趣的对吴忠说道:“爸,我看,您也...嘿嘿嘿...”
吴忠瞪了吴心竹一眼,吴心竹吞下了到嘴边的后半句话,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郑危在躺椅上躺着不语,微微一笑。
吴心竹将吴忠推到了郑危对面的石桌旁,走到郑危旁,踢了郑危身下的躺椅一下,说道:“郑危,我爸说让你...”
“知道了...带大沈来见小沈嘛,我记住了...”,郑危说完,眼皮便重重的合上了...
晚霞染映,南京的天际线斜晖一片,灿红无比。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吵醒了郑危,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女子跃马出现在了郑危的府邸前。一个校尉从门外进来禀告郑危:“大人,门外有一个叫沈焉的求见...”
吴忠与小沈已经回了内院,院子里只有吴心竹与郑危两人。听到是沈焉的求见,郑危一下子坐起身来。京卫武学与锦衣卫两处机构虽然都是属于郑危领导,但两个机构却来往甚少,分管的领域也大有不同,郑危有令,不是特殊事情,京卫武学的人不得来锦衣卫找自己。这沈焉的突然前来定然是有什么急事,吴心竹也知道这个规矩,郑危还坐在躺椅上,她便先出去迎这个沈焉了。
“大沈,出什么事情了...”
沈焉是军人出身,身材虽然有些走样,但动作却不笨拙,见府内有人出来了,旋即下马,走上前说道:“郑大人呢?我有要事禀告...”
郑危这时也来到门前,“大沈...有什么事回到京卫武学处再说...”
郑危让侍卫领来一匹马,轻快的跃上马背,对吴心竹说道,“天都快黑了,你就待在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