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突然的一发脾气,倒是直接镇住了两姐弟,那梁氏刚要咧开嘴哭,王雄又吼道:“行了,你们听我说!”当下,王雄便把陈文杰交给他的筹集半个月粮草的事情说了。“半个月是多少?”梁凡有些傻眼地问道。
“整个溪下镇三万多人口,单单镇上就占了四分之一还多,加上徐庆那一营三千兵马,这次需要给近一万两千人准备粮食,也就是说一天就得上万斤。半个月,整整半个月啊!你说要多少?”王雄有些绝望地坐倒在椅子上。
“可是,我真的卖的差不多了。”梁凡哭丧着脸说道,“我本来看到今天粮食大涨,想把剩余的留一留高价卖出去的,既然如此,姐夫,这些粮食我都运回来给你。”
“还剩多少?”王雄追问道。
“就还二十几石了。”梁凡小心的说道。
“二十几石。”王雄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二十几石连半日都不够。”
“不是,夫君。怎的还要你一个人凑不成?”梁氏疑惑地问道。
“蠢货,按账上来看,此时镇衙仓库内该有五百余石粮食,你懂吗?加上镇衙拨款采买,凑个半月也不是不可能。可问题是,现在仓库内一粒米都无。”
若是平常,或可周旋一二,王雄只需要自己慢慢地填补亏空即可。可是没成想,起了战事,这可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首先,战时需要粮草先行,必先由衙门仓库调拨粮草至军营以备不时之需;其次,战时镇长有处决之权,只要罪证确凿,陈文杰可以当场杀他,无需经过府衙;最后,没了粮食,军队打不赢仗,倒霉的还是百姓,而他王家可是镇上的大户。
王雄绝望地摊在椅子上,当初他若不是起了上位的心思,想去到府衙送礼,又怎会因为没有太多的银钱,便起了挪用库粮变卖的念头。最无奈的是,礼也送出去了,镇长的位置却还是被陈文杰坐了。
“为今之计,只能变卖家财去买粮了。”王雄攥紧了拳头,坐起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凡子,你速速去把酒楼和其他铺子都买了,赶紧换粮食。”
梁凡哭丧着脸,说道:“姐夫,不能卖啊,卖了可就赎不回来了。”
梁氏这回倒是看得开了,骂道:“弟弟,你还不快去,你姐夫若是出了事,你也逃不了干系。我这些年攒的一些金银首饰,我也拿出去变卖了,拿去买粮吧。”
王雄握紧梁氏的手,感慨道:“关键时候还看夫人。夫人,不如你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老人家还有没有办法。”
翌日上午,陈文杰正在衙署与徐庆商议防务之事。却有守卫来报,说是上一任的梁镇长到访,想见一见新来的镇长大人。
眼看事情也安排的差不多了,陈文杰示意了一下,徐庆便知趣的告辞离开。
不多时,前任梁镇长在王主簿的掺扶下,慢腾腾走了进来。陈文杰站起身,走过去施礼道:“梁老,文杰有礼了。”
梁老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文杰,突然一拐杖抽在王主簿腿上,骂道:“孽障,还不跪下。”
那王主簿低着头,咬了咬牙,然后“噗通”跪在了地上。
陈文杰皱眉问道:“王主簿这是何意?”
“唉,都怪老夫疏于管教,才会铸此大错。”梁老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拐杖,又向跪着的王雄背上打去。
陈文杰忙伸手拦住,问道:“到底何事?梁老先不要动怒,您先坐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