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玉浣衣?抬起头来?”
咦——我在心里对这个男人好一阵嫌弃,上一秒还拥我入怀说着甜言蜜语,下一秒就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另外一个美人含情脉脉,不得不承认,男人还都是视觉动物,外加花心大萝卜。
这姑娘眸子中的清冷动人极了,她本人也和她的画一样脱尘出俗,遗失而独立。她看韫威的眼神同其他女子的完全不一样,她的眼里没有欲望,这般清冷是连我生气时候都做不到的。
她不是美人,她是误入尘网的仙女。
“你的画本殿很喜欢,现在可以恩准你一个任何请求。”
这个“任何请求”就很是惊心动魄了,多少人巴望不得那个太子妃之位的啊,现在一句话便就是触手可及。
她们屏气凝神,一时间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这个名为玉浣衣的雨都画师身上。我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我害怕她会说“请殿下准允周木白出宫,返回雨都”,那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这于我而言是件太过悲伤的事情了,想着想着鼻子还不自禁地抽了一下。
她抬头了,我看见她轻启朱唇,那唇角的颤动牵动着我的心,一时间我比谁都想去堵住她的嘴。
“殿下!”正在此十万火急之刻,玉先生来了,看样子是赵卿禾请来的,行,还是她有办法,我暂时把心先放在嗓子眼。
“殿下,请恕吾失察之罪,玉浣衣乃桔画苑画师,亦非是殿下此次及冠礼的正式画师,画作本不该呈现给殿下的,是吾画殿的疏忽。”玉先生屈膝道,谁都知道玉先生在宫里那可是鲜少对人行此大礼的。
“佳作不是俗品,自也不必非得走这约定俗成的流程。”韫威客气道,“玉先生请起吧!”
“倘若人人如此,那画殿内外的画师怕都会纷纷效仿,规矩便就再难发挥规矩之用,加之浣衣乃是吾亲侄女,落人口舌,难免会使人心生怨念,还望殿下收回成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玉先生都如此坚持了,韫威可以谁的面子都不给,她的面子那可不行。
“能出如此佳作之人日后必将崭露头角,大放异彩,他日和玉先生比肩怕是都不会成问题。”韫威话里有话地说道,我还听不出来他那点儿意思,他看重的该也就是浣衣身上这与玉先生一样与世无争、淡薄名分的性子。日后纳浣衣入宫当画殿殿主,像当今君上对待玉先生这般,岂不是美哉。
“殿下谬赞了,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吾等这便就告退。”
他挥挥手示意默许了,只那双精致的眸子还贪婪地落在浣衣身上。
“那个,殿下,我有些不舒服,可否先行告退。”我抽空偷偷弯腰跟他说道,尤其指了指这双腿。
“阿彻!”
“喏。”
他倒是准允了,就是很有心眼地让阿彻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休憩,还只能休憩在他现在的寝殿。
“阿彻,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怨你的殿下?”我无聊至只能同阿彻这个木头人说话。
他颇为惶恐了三秒,而后很平静地说着:“没有。”
“我不信。”
他瞟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说“不信拉倒”,只是碍于身份没能真实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