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尧回地利落:“刚才约了卫澜,她要复习功课,就不去了。”
“去教室了吗?我一路过来没见她啊!”他装腔作势地追问道。
她一脸无辜:“应该是去教室了,可能她绕操场的路过去的吧。”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深呼吸了几次,调匀了呼吸,挤出一个笑容:“幸好她没去了,要不我还真怪不好意思的。
就刚才,莽哥叫我和兄弟们聚聚,难得半假。我还想着怎么跟你们解释,溜冰讲究气氛,人少就没意思了。要不,下次再约好了。”
向尧像被点了穴道似地动弹不得,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像拼尽全力扒开的一道缝。
“也好,也好。”她一脸褶子,喃喃道。
他爽朗一笑:“那我先走了,拜拜。”
她愣在原地,双手紧紧握着斜挎包的包带,等他先走。良久,才双眼微合,滚出一滴泪花来,又被她连忙擦了干净。扬起头来,看准车水马龙中的一条安全通道,走出十字路口。
夏日渐远,熟悉的秋季悄然而至,校园里的植被已褪去了绿荫的翠,卷在微凉的风里,浮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卫澜一双杏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摊开的练习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字字在眼,只是一个也入不了脑。她觉得憋闷,忍不住开差,勾勒起溜冰场的光景。
抬眼一望窗外还有懒洋洋的光,更是堵地厉害,左右不是。一看表都过了半个多时了,又是一阵怨气涌来。猛地往椅背上一靠,狠狠地把笔扔到桌上,撞到铁皮文具喊砰”地响。
“它哪里惹你了?招你这么打?”
卫澜吓了一跳,倏地抬起头,差点叫出声。
本应该在溜冰场享乐的男主角,竟意外出现在门口。
她又惊又愣,像被人抓了现形,窥见了秘密。脸颊红地像火烧云,赶忙直了身子,端坐起来,把头埋下去。
“喏,吃点水果,换换脑子。”
他走到位子上坐下,把手中提着的两个白塑料袋推到她跟前。
她抬眼瞄了瞄,半透明的食品袋里露出姜黄和红色,是她爱吃的哈密瓜和西瓜。嘴角微微一笑,怕被瞅着,赶紧抿了回去。
她假装淡定地把吃食挪到桌边,拿起笔,继续在练习册上用功地勾勾画画,冷不丁地冒一句:“你怎么来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她轻柔的声音清脆悦耳,是他喜欢的语调。
“只准你偷偷用功,不准我后来居上啊?”
她做了个“哦”的嘴型,仍在草稿纸上验算着。
“你不是要去溜冰吗?”她的声音极弱,依旧埋头苦干。
他盯着她的侧颜,良久,莞尔一笑:“本来是要去的,但是,你,不是没去吗?”
她心尖甜了一刻,眉宇间泛起一丝喜悦,又深谙他正看着自己,强行用上齿紧紧咬住下嘴唇,不让它裂开弯起来。
清风送来徐徐香,钻进心间。教室里空空荡荡,两个少年并排而坐、埋头苦干、勾勾画画。倦了乏了,拿起一根牙签戳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宛如甘泉,喜不自胜,笑地像个孩子。
“你怎么把还没上的内容也做了啊?”他拉长了脖子靠过来。
“我想把擅长的科目尽量走到前面,腾出时间来攻短板。”
他轻笑着试探:“你,打算反攻了?”
“反攻什么?”
“当然是碾压陈曦,重挫陆峻鸣啊!”他着左右挥舞着拳头。
她淡然一笑:“我只恨自己不争气,差别人太多。”
“事在人为嘛,你知道吗?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股不服输的劲儿,特别是你眼里闪着光的样子。”他着一脸沉醉。
她拢着双手,低头看它们搓来搓去:“有吗?我都没发现自己眼里有光。”
“有,当然英真的樱一定保护好自己眼里的光,别尽顾着找别人眼里的光。”
她没怎么听懂,却觉得有些意思。歪着头笑了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末了,又难免有些落寞。
“是那么,要赶上他们谈何容易?光是数学都能甩我几十分。”
他琢磨了一下,也没个头绪,却不忍她难过,便打起精神来。
“太容易岂不是没得玩了?没事,我看好你,这事肯定能成。”
他见她半信半疑地笑着,附和式的神色,立马一本正经地瞪大眼睛道:“你别不信,我从来看人不走眼。我奶奶都我特神,将来讨不到吃,就去桥下摆个摊算命,保准饿不死。”
这下终于把她逗乐了,咧开嘴,露出一排皓齿。他长吁了口气,跟着笑起来,莫名其妙,傻里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