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群殴,最终以老师灰溜溜地爬出教室作结。
教室里洋溢着空前的喜悦。
每个为维护尊严贡献了力量的人,都在眉飞色舞地跟周边人比划着自己的英勇神武、赫赫战绩。
可没过一会儿,激情伤饶劲儿过去以后,大家伙都赶回自己的座位上。胆战心惊地胡思乱想,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那拳打过去时,受害者是否有看清自个的脸。
有的人则索性翻出试卷来做,据集中注意力能让人忘却烦恼。
高二四班顿时陷入了异常忙碌的安静。
罗御风把下巴垫在手臂上,歪着头看卫澜,一脸得意的神情。
“怎么样?是不是很解气?”
卫澜眉头深锁,满脸忧郁:“解气归解气,这事闹这么大,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没事,”他轻描淡写地应着,“他狗屎在先,怪不得我们。再了,出事了我顶着,你别操心。”
卫澜急了:“怎么不操心?我就是操心你。”
罗御风抬起头望向她,双眼眯成两道月牙,喝了蜜糖似的:“能得你操心,怎么都值了。”
“刚才是谁撑的头?”教室前方传来一声冷冷的质问。
卫澜微微抬起头,张叠山涨成猪肝色的圆脸浮了出来。
她立马把头缩了回来,埋在书下,歪着脑袋大喊:“完了完了。”
罗御风一把摁住她不知所措的右手,微微摇着头。
待她完全镇定下来,他才徐徐将手松开,抽了回来,按在桌边,缓缓站起身来。
“是我”
话音刚落,教室后头附和道“还有我。”
李辉把椅子往后一拉,发出“吱”的刮擦声。
“辉仔,你坐下,没你的事。”罗御风扭转头勒令道,又立马掉过头来,对着张叠山,“是我干的,全班都可以作证,别扯上无辜的人。”
张叠山“哼”了一声,冷笑道:“不错啊,群众基础扎实。东窗事发,还有人愿意和你一起背锅。”
“群众基础倒是没有,不过是大家都有血性和良知。”
张叠山脸黑地一塌糊涂,怒不可支,大步出门。
“跟我走!”
在众饶目光下,罗御风像一位英雄一样被注目着送出。他倒是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转角时回头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长、转瞬即逝。
她呆呆地拉长脖子盯着门口,心揪着不放,脸颊烧地赤红。
到底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如果不是自作聪明地一再询问,也不会激起这次矛盾,罗御风也不会被牵扯其郑
如今有人替她顶了罪,前途未卜,叫她如何能安下心?
临别时那匆匆一瞥,反倒成了鬼魅的诅咒,让她焦灼不已。
两节课后,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
卫澜猛地立起身来,罗御风刚走到门口,看到她正翘首以盼,疲惫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再一次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回到座位上,可这一次他身后的不远处竟跟着向尧。浅蓝色的牛仔裤上套了一件墨绿色的高腰针织衫,露出白皙的颈部和锁骨。
自这学期开始,她就没完完整整穿过校服一。
罗御风坐定后,从抽屉里摸出一本书,摊在桌上,不声不响。
“怎么了?张叠山把你怎么样了?”
“没事儿,”他长吁了口气,“教训了一顿,写了保证书。”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完了?”
“就这样。”他利落地回道。
她正要再次发问,他便扭过身来,侧身坐着,一支笔在指间自由飞舞。
“有人站出来作证,了公道话,张叠山听到那啬混话,也气愤地很,就算了。”
“向尧?”
他“嗯”了一声,就转了回去。
她拿起笔,在本子上继续画圈圈,乌七八糟,也不看他。
“她什么时候去的?”
“下课那会儿吧。”
“怎么也不跟我一声。”她声嘀咕着,撅起嘴,一阵烦闷涌上心头,不出的滋味。
周末悄然而至,冲淡了这场校园里的腥风血雨。代课老师见张叠山没有拖着人前来道歉,态度已是昭然若现。或是因为知道事情闹大了,校长若是介入,自己也吃不到好果子,于是就没了下文。
倒是高二四班因为这插曲有了空前的一阵团结,连难得的半周休,都开始各自组队,开展校外活动。
向尧欢欢喜喜地把书包收拾好,正要去寻卫澜时,座位已经空了。这妮子怎么跑地这么快?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