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盯着天空上飘荡的白云出神半天。
那个女人的声音还没停歇:“哎哟,还说是一家人呢,这才分出去几年?就不把我们当一家人了?果然呐,人家说的都没错,这寡妇就是不能招惹,都是狼心狗肺的主哇。”
这女人的声音本就又尖又细,说起话来又阴阳怪气的,嗓门还高,恨不得叫全村人听见似的,直刺的人天灵盖发麻。
余美人所住的院子处于整个村子的边缘,一共也没几家邻居,只随便一扫,就发现有个长的又瘦又长和麻杆似的女人正双手环抱着把在罗勉家门口。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卢氏母子既憨厚又善良,怎么会招惹这母夜叉一样的女人?
这时候卢氏已经从门里探出身子来,脸有些苍白,蹙着眉祈求似的跟那女人说了什么。
那女人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声音放的更大了:“我说错什么了?凭什么不能说?你嫁给我们家大伯的时候是不是个寡妇?是不是已经带着个拖油瓶了?要不是我们家大伯好心娶你,我们李家收留你们娘儿俩,你们还指不定过的什么日子呢。”
她每说一句话,卢氏的脸色就因为气愤涨红一分:“他二婶,你别嚷,我……我只是说你前几回借的东西一回都没还过,我们家也是要过日子的不是……”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清。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露出一脸的鄙夷,双手又在胸前收紧了些:“嗨,我借了些啥?不就是些小盆小碗?扫帚锄头啥的?这些东西能值几个钱?你这么说,是要跟我算账咯?你要真这么算,那你们娘儿俩那些年在我们李家吃的用的哪样不花钱?咱们仔细算算!”
罗勉勤奋手艺好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时常做些篮子筐子和农具下山售卖,这女人看模样是来占便宜,而且还不是第一次。
这动静不小,周围已然有几家隔着门缝看热闹的,卢氏脸皮薄,脸涨的通红,满脸都是窘迫,几乎要昏过去了:“他二婶,别说了,你别说了……”
那女人见卢氏这模样,更得意了,一把推开卢氏:“你要不想在这儿说,咱就进去说。”
她力气用的不小,卢氏猝然不防,被推倒在地上。
余美人连忙上去,一屁股把那女人挤在一边,扶起卢氏,低头看那女人:“光天化日的,还要明抢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