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识余美人之前,金玲和阿兰对女子的认识有钱人家的是女红插花、琴棋书画,穷苦人家的是织布种菜、洗衣做饭。
然而在见识过余美人独自扛回树干并且用了两天活生生刨出了一张床以后,前十几年的世界观彻底颠覆了。
余美人把那张刚做好的床放在院里,自己往上边一躺,滚了两圈,犹如一坨翻滚的五花肉,没听见床发出声响,满意地点点头:“瞧见没?你们的钱没白花,连我这种大胖子睡上去都稳当的很。”
阿兰看那床着实打磨的光滑结实,不由好奇:“少夫人,你是如何学会这些……这些男人家的活计的?”
余美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爹以前是个木匠,我就算是个傻子,天天看着,也学到了一招半式。”
金玲在一边磕瓜子,冷笑一声:“不光人长的五大三粗像个男人,连男人的活都会做,谁敢娶你。”
“你们少爷啊。”余美人哈哈大笑,把金玲气的说不出话。
金玲一心想要回到景府去,这些天没少和余美人对着干,不是抱怨日子艰苦,就是嘲讽余美人丑陋。
余美人统统不理,由她乱跳,三人吵吵闹闹,日子过的竟然还有些乐趣。
现在正是初夏,阳光正好,余美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不一会就睡着了。
她做了很多梦,梦里他爹拿着藤条抽打她,天还未亮就逼着她起床做木活。他总是一边打一边骂,说她懒惰,若是不能及时做完这些木活,两个弟弟的束脩就不够,大弟想要的新笔砚和小弟想要的新衣裳还没着落……
她还梦到有一年过年自己和娘说想要一件新衣裳,娘却嗤笑说她不配。
唯一对她好的只有死去的爷爷,可她对他说自己也想上学识字时,他却哈哈大笑着说女子生来就是为了相夫教子,学那些都是无用……
很多很多的梦,凌乱地在脑海里飞舞,她不停地挣扎,挣脱不开,只能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就是借你家一个箩筐吗?又不是要你家的金银财宝,咋这么抠?”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把余美人从梦魇之中拉回现实。壹号xs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