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景深的座位上,橙棕色的课桌有一半都在微光的覆盖之下,长长的课桌半阴半明。
离景咪离开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多钟头。景深漫不经心地撑着脸看向窗外,清风拂过,槐花树的枝叶哗哗作响。
讲台上的老师,身形壮实,一身白衬衫配常见的黑色长裤。声音浑厚又不失高亢,正颜厉色的讲解着一道难解易错的数学题。
教室里除了老师的声音,就是学生偶尔翻书写字的“沙沙”声。
景深脖子上挂的黑铃铛,在这样相对安静的环境下突兀的响起了“叮铃铃叮铃铃……”的脆响,一阵接着一阵,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向。
“景深”景咪挣扎痛苦的叫喊声猛地回荡在景深的脑海。
景深微闭的双眸蓦然睁开,一手按在响个不停的黑铃上,神色凝重。
全班的同学都齐刷刷的看向景深,连老师也停下了讲题的进度。
“景深,怎么回事?”数学老师皱着眉头,手里捏着粉笔还保持着侧身在黑板上写字的姿势,严厉地质问道。
景深没有回答,却突然站了起来,一个解释都没有,在众人错愕的神情中从后门急匆匆地跑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看到这一幕都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猜测景深这突然的举动是因为什么。
数学老师愤怒的将手里的粉笔扔在地上,落地的粉笔刹那间被摔成了几截。
“吵什么吵?还上不上课了!”数学老师气急。
霎时,嘈杂的声音嘎然而止。
此时数学老师已经火冒三丈,看着教室后门的方向,瞋目切齿,拿着教科书的手都被气得发抖。
“真是无法无天!”
当景深循着黑铃带领的方向,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赶到小溪边时,原本清澈的小溪被一股鲜红的血流浸染。血流的源头是一只狼狈倒在水里的巨型老虎。
周身的虎纹都已看不清,全被大大小小的伤痕盖过,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浸湿了全身密集的虎毛。
老虎的右上肢和左下肢都已被截断,坑洼的伤口处像水线一般流着鲜红的血,它的身体不断的抽搐着,断手断足的疼痛如诛心,虎头的五官扭曲的纠结在一起,尖利的虎牙打着颤,万分惊恐的模样瞪大了虎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岸边双眸冰冷、气势如虹的景咪。
而景咪却仍旧没有要放过它的意思,一步一步狰狞的向它迈着步子。
虎父惊惶不已,紧紧缩着脖子,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恐惧,止不住的瑟缩战栗,连呼吸都被禁锢。看景咪的眼神也如看地狱的修罗。
景咪紧绷着小小的身体,周身都被一网似有若无的黑雾包围,迈着沉重的步子,仇视的走向水里惊惧的老虎精。
溪边的青草已经遭到无情的破坏,血星四溅。甚至于,岸边远处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和一个小男孩,应该是母子,只是生死不明!
这一幕幕,结合景咪之前讲述的情况,景深已经将过程猜测出了一个大概。
他缓步走向神色冷冽、充满杀意的景咪,试着和她开口说话。
“小咪,冷静下来,他们已经无法再伤害你,过来,到我这里来。”
景咪听到景深的声音,顿住向老虎精前进的脚步,霎时间,老虎精高度集中的畏惧心情得以缓解,悬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有空隙呼出,如救命稻草般急促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