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出趁着它吃鸡,悄悄解了绳索:“裴子骞叫你小白对吗?我把你送回他家去吧?”
正在吃鸡的狗子听到裴子骞三字,刷的一下抬起头,嗷嗷嗷地一通乱叫,狗脸上就差写着两字:愤怒。
王衡出见状忙改口:“那就送你去司徒兄家……”
汪汪汪汪汪!
狗子又是一通狂叫,狗脸看上去更加愤怒了,王衡出见状,很是无奈地叹气:“可我也没有办法把你带到北镇抚司去呀。”
汪
狗子呜咽了一声,仿佛吃了毒药一般缓缓倒下,满脸都写哀怨二字,王衡出被它这样子萌到,忍不住大着胆子伸手在它肚皮上一戳。
汪
狗子又呜咽了一声,彻底放松四肢瘫倒在地,一条长长的舌头便挂在嘴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王衡出头一次觉得这狗子还挺可爱的,恐惧感少了许多,又确实不放心将它留在外面,只得勉强点头道:“好吧,那就先带你回去住一晚,明天再把你送回去。”
汪汪汪!
狗子闻言一下就跳了起来,欢快地朝王衡出扑去,王衡出吓了一跳,仓皇失措地爬起来,躲到柳树后。
狗子歪着脑袋看向王衡出,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敢再上前扑他了,只是乖乖巧巧地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十步之距。
那头,裴子骞被一群姑娘亲自送到裴宅,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裴夫人头一回看到儿子这样不斯文地被人送回来,还被人上门讨钱,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面子全然不知往何处放。
“简直是岂有此理!阿香,这银子你拿着,快追上这些姑娘,好好问问,究竟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喝酒能喝成这副德性!”
裴夫人说着将几锭银子递到老仆人阿香手里,随后又拍拍烂醉不醒的裴子骞脸蛋,几次试图唤醒他,都失败了。
“裴子骞,看你爹回来怎么数落你!短短几日,竟然跟着外人学坏了,以后我可得看着点,不能让你在外头厮混!”
烂醉不醒的裴子骞在这时候忽然握住了裴夫人的手,声音呢喃:“谁要和你做兄弟,我要和你做夫妻。”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句话,惊得下巴都要掉出来了,他们家公子竟然和外头传的一样,是个断袖!
唯一的知情人裴子骞的贴身侍女小兰,又常住大理寺,没法向众人解释这一切。
刚才出去打听消息的阿香也在这时候回来了,无情地在这冉冉升起的火堆里泼了一桶油:“夫人,打听清楚了,听说是和三位公子一道去的,有刑部的两位主事大人,也有北镇抚司的大人。”
裴夫人一下有些站不稳,用力将被裴子骞拽着的手抽回,气地连连扶额:“荒唐荒唐,这,老爷回来我该如何同老爷解释?”
一旁几个侍女闻言忙开口宽慰:“夫人莫急,兴许只是我们家少爷一时兴起,胡闹罢了,往后收了心就好了。”
“对对,少爷从未有过情事,也许只是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是啊夫人,那时少爷受伤,不是还有一位小姐亲自来探视我们家少爷吗?”
侍女们的话终于让裴夫人松了口气,她缓缓扶着侍女的手坐下,望着床榻上时不时发出笑声的人道:“看来是时候我亲自去谢宅找那位宝如小姐好好聊聊了,这婚事可等不起。”
此刻的谢宅,也没能安稳,叶娇娇正拿着鸡毛掸子满院子地追着谢庭玉打,可怜沉醉不醒的谢庭玉硬是被叶娇娇给打醒。
“母亲,你打我做什么?”
“你还有脸问!谢庭玉,你自己没个正行就算了,怎么还能带着宝如去喝花酒?她可是个女孩子啊,你实在是太荒唐了!”
叶娇娇气地紧紧捏着手中的鸡毛掸子,恶狠狠朝谢庭玉手臂上打去,谢庭玉一边逃一边大喊冤枉:“怎么就变成是我带她去喝花酒了,明明是她非要带我去喝花酒的,我是被迫的,冤枉啊!”
“冤枉?宝如可是你妹妹,你作为哥哥不劝妹妹迷途知返,还开心地跟着妹妹一起去喝花酒,更该打!”
叶娇娇的回应让谢庭玉只觉眼前一黑,毫无生路,他抱着柱子,借着酒劲气愤道:“行行行,反正怎么着都是我错就对了,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宝如才是你们亲生的,我才是捡来的!”
叶娇娇还是头一次听到谢庭玉说出这样叛逆刺耳的话,气地脸色更白了,一旁的谢瑜知晓按着叶娇娇这脾气,谢庭玉多半要被打个半死。
忙不迭从叶娇娇手里夺过鸡毛掸子,对着谢庭玉的后背重重打了三下,随后干脆利索地拗断手中的鸡毛掸子:“你真是越大越不听话,看把你娘气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回你房间里闭门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