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周围人都惊讶的面面相觑。
只是还没等那位称作金国王爷的王公子回话,底下就有一个壮汉,径直拦在士子面前:“既然知道是尊贵的王爷,叫你留下,怎么还”
还没说完,士子已走到他跟前,随手一拨,竟好似有千钧之力,硬生生把他给推开了。
这壮汉,初一感觉有大力袭来,惊讶之下,本有意抗衡,于是收住了话头,憋住气硬挺挺站着。怎料自己好似一个娃娃,被人轻轻一推,就受不住力,踉踉跄跄往后连退几步,险些一脚踩空,差点摔倒在地。
他还在那,满脸通红,兀自顺着胸口闷气,其他人见状早就一拥而上,口中呼喝不停,作势拿下士子。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暴喝:“都退下!不准无礼!”
众人闻言,都急忙退到两旁,给士子让出一条道。
士子见状,失笑道:“出来游玩,就搞这么大阵仗,简直铺张浪费!不过,说话做事倒挺礼貌。来而不往非礼也,劝你一句,眼下赶紧收拾收拾,早些打道回府吧!一会儿就要大雪封山,再不走,就只能上山了。金国的人,碰上全真的人,不尴尬么?”
话音落下,众人都呆滞不语,就连那个金国王爷,也目瞪口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都是官宦人家,自然见过世面的,怎么也不会被那士子状似疯癫的一席话给吓到。只是,他们刚刚听着士子说话,看到他远离的背影,竟然慢慢朝着天上去了。
有人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随即抽了自己一巴掌。结果这一下猛地,立马忍不住蹲下,捂着嘴巴,嘶声痛呼不止。
午时过半,长安城一带,天色尚算明朗。
大街小巷,各家门口,都张贴着一幅幅鲜红的字帖。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城中各处的小作坊都关上了门,集市中的摊铺也撤了大半。只有主道两旁,一些大店面仍在开张,迎接往来顾客。
此时,一条小巷内,有间屋舍倒还开着门。透过厚厚的棉布帘子,从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羊肉香气。
屋内靠窗一张桌子上,云天一手端个大碗,一手划拉筷子,正呼噜呼噜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桌子上除了个装酒的壶子,光溜溜一片,这酒壶是他刚刚从那位金国王爷的宴席上顺走的。
他没吃一会儿,头一仰,就见了碗底,随即放下碗筷,又提起酒壶,对嘴灌了一通。只见一道酒线没入云天口中,他再把嘴合上,腮帮子左右鼓动一通,就一口咽了下去。
“哈!”云天长出一口气,畅怀道,“酒水清冽,正好用来打扫残局!爽快!”
“嗯,更似牛嚼牡丹,不登大雅。”一旁坐着个鼻子通红的驼背老头,正慢条斯理掰着手中烙饼,闻言笑道。
“哈哈!我到底一个粗人,吃喝痛快就行,哪来这么多讲究?”云天洒然一笑,说道,“还得多谢老丈,麻烦帮我掰饼,美酒敬您!”说着,捧起酒壶,伸手递给老丈。
这老丈也不客气,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小巧酒杯,搁前襟蹭了两下,这下才腾出一只手,接过云天递来的酒壶。
他缓缓倾斜壶身,只见壶口冒出细细一缕酒线,被酒杯稳稳接住。眼见酒水就要没过杯口,老丈及时一收,端正壶身,酒面在杯口漾漾而不溢出。
老丈再转头把酒壶在桌子上稳稳一放,全程杯中酒水半点也没撒出。
“好!”云天不禁赞叹一声。
老丈自得一笑,缓缓嘬着杯中酒水,少倾吸了半杯,复又放下杯子,长叹一声,眉间皱纹都好似舒展了几分。
云天笑了一声,道:“老丈,你看!”说话间把碗举起,斜对着老丈。
“知道啦,你且等着。”老丈说着接过碗来,另一只手还兀自端着酒杯,转身往后厨而去。
“肉多点!”
“放心吧!不会白喝你一杯酒!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