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冬格外的冷,白压压的大雪也比往年下得更厉害。此时,已几乎没有商贾车队穿梭在来往天都城的路上。北三路一带也难以发现虬兽的踪迹,大雪时节里,它们不得不躲进地穴中慢慢熬过最冷的雪天。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五州最安静祥和的时候,但今年却因为大梁东三路大军和鲛族大军在东山的强强对峙而变得不同。
这一天早晨,凛风急卷狂啸,呼呼大作。天空乌云盖顶,伴随着鹅毛大雪狂撒而下,气温也降到了最低。河谷关内的营地及流晶河两岸,顽强的东中路士兵依然在冰天雪地里站岗执勤,尽管身边的火堆烧得十分旺,但依然难以祛除他们身上的刺骨寒意。
“叮叮叮叮”
突然,流晶河两岸的几排铃铛急促地发出叮叮的响声。随即,轰隆隆的战鼓也被擂响。不一会儿,数枚信号弹腾空而起,在乌云的压迫下卯足了劲炸出一朵朵火花,响声震天动地。
“鲛族贼军来啦!”
“贼军在冰面之下!”
岸边值勤的士兵们奔走相告,急促地朝着营地大喊。一时间,河谷关内外机营地里的守军炸开了锅,战鼓声、嘶喊声交织碰撞。
毫无疑问,鲛族大军发起进攻了,他们终于来了,而且首战真的是沿着流晶河的冰面之下来的。
那一排排叮叮作响的铃铛连接着布置在水下的机关,第一时间将鲛族大军入侵的军情传递给了岸边值勤的士兵。
为防止鲛族大规模通过水底入侵,东中路大军在流晶河上修建了各种障碍装置。但是水面结冰后,这些装置作用大减,仅能起到延缓鲛人士兵水下进攻的速度。幸好水下布置了几十条细小的磐绳,刚刚鲛族大军入侵之时拉扯着磐绳,及时拉响岸上的铃铛,向两岸的守军传递着入侵信号。
此时,隔着厚厚的冰面隐约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剑齿鳌和虎鳄游了过来。这些水中怪兽已被鲛族驯养了上千年,成为了鲛族大军重要的攻击手段。四皇子渠梁衍遭遇鲛族刺客暗杀之时,已经领教过剑齿鳌的厉害了。不过,体型超过十尺的虎鳄比剑齿鳌更加凶猛,力量更加强大。它们猛烈地撞击着水下的障碍装置,并咬断磐绳,冰面上的雪粒都被震得弹向了空中。
鲛族大军进攻之初仅仅派出了剑齿鳌和虎鳄驯养的两类食人怪兽,并未派出鲛人士兵,应该是想依靠剑齿鳌和虎鳄的强大冲击力和咬合力来破坏东中路大军在流晶河水中设下了诸多障碍,然后再派遣鲛人军队突破水下和两岸的防线。
剑齿鳌和虎鳄凶猛无比,普通刀剑和弓箭作用不大,东中路士兵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对付这些水中怪兽,只有架设在两岸的重弩射出的锋利长矛才能刺破它们的坚硬身壳。但是冰层厚度超过了一尺,重弩射出的长矛无法穿透厚厚的冰层,即便能够穿透冰层,攻击力也大打折扣,对这些水中怪兽毫无威胁。
剑齿鳌和虎鳄不断从冰下游了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看着就心悸可怖。它们猛烈地冲撞击着水下的障碍装置,眼看着第一排障碍即将毁于一旦。
靖王渠梁溢和赵廷昌站在河谷关的高墙之上,居高临下望着流晶河冰面。渠梁溢平静地站在墙头,仔细盯着流晶河冰面上下发生的一切。他奉旨来到东三路督守边境已两月有余,今天终于要和鲛族正面对抗了。以往的战场历练早已让他的心智变得成熟稳重,他一脸沉稳的表情,仿佛对这场守卫之战胸有成竹。
“炸裂冰面!”东中路大军主帅赵廷昌瞅准时机下了今天的第一道军令。赵廷昌大将军是这场两军大战的指挥官,他常年领兵驻守东山抗击鲛族,战法纯熟老道,经验丰富十足。
一列士兵举着火把早就在冰面上排开,眼前一个又一个的塞满火药的褐色瓷缸半嵌入冰下。接到点火的命令信号后,士兵们同时点着了各自负责的瓷缸的引线,然后迅速朝两岸撤离。
没过一会,引线燃尽,那一排瓷缸毫无规律的一个个爆炸开来,霎时间一阵阵震天雷鸣在东山脚下回荡,两岸树枝上厚厚的积雪在剧烈的爆炸声中也被震落,漫天雪花在空中哗哗地飘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