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田家,村民们已经离开了。
田寅已经醒了,趴在东屋的床上直叫唤。杨季昌手里拿着一瓶药酒,一边给他抹后腰,一边叮嘱田芝芝:“这药酒是我找村里的郎中赊来的,你记得每天早晚帮他抹一回。”
“赊来的?!”田芝芝的语调骤然拔高了,“我们家的昆仑瓜已经毁了,欧阳九公子也跑了,现在一个铜子儿都拿不出来,用什么还?”
“你放心,药钱我来还。”杨季昌好脾气地道。
田芝芝这才罢休。
杨季昌自己的腰伤都没舍得买药来抹呢,却乐意赊账给田寅买药酒。杨柳又是气愤,又是无语。
田芝芝发现了杨柳,竖起了眉毛:“你来做什么?!”
“你出钱,我帮你治好昆仑瓜,如何?”杨柳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你能治好?你以为你是谁?”田芝芝嗤之于鼻,“你就是吃不上饭了,想趁机诓我几个钱吧?”
她的确是快吃不上饭了,但那还不是因为杨季昌把银子都给了他们!她花着杨家的银子,还好意思奚落她,真是好厚的脸皮!杨柳看看杨季昌,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愈发地生气了。
不过,她来这儿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帮田芝芝治好昆仑瓜,她才没这么圣母呢!
杨柳想着,故意转身就走:“不治拉倒!你马上也要吃不上饭了,我等你上我们家来讨米。”
“你以为这样就能激到我了?”田芝芝自认为智商180,笑得很得意,“你不是说,你能治好昆仑瓜吗?行哪,你把我的昆仑瓜连秧买去,地就算是我租给你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杨柳故作犹豫状:“我没钱买昆仑瓜秧,也没钱租地,我只帮你治,你给钱。”
小贱人,果然是想诓她的钱,一提让她自己出银子,她就支支吾吾起来了!她今儿非得让她大出血不可!田芝芝恨恨地想着,一把拽住了杨柳的胳膊,转头对杨季昌道:“杨伯伯,杨柳说她能治好昆仑瓜,你快叫她买去好好治。我也不宰她,买昆仑瓜秧二十两银子,租十亩地十两银子,一共三十两。”
杨季昌对杨柳很生气,平白无故地夸什么海口?但买下田芝芝的昆仑瓜秧,他又是很乐意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姐弟就不用受苦挨饿了。
杨季昌想了一会儿,问田芝芝道:“杨伯伯现在手头也紧,先赊欠着,分次慢慢付清,可不可以?”
“不行!”田芝芝想着让杨柳自食其果呢,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杨柳瞅着机会正好,赶紧装出义愤填膺的模样来,指着田芝芝道:“你少欺负我爹!不就是买昆仑瓜秧和租地吗,这银子我出了!”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银盒,拍到了田芝芝面前:“这是定金,充作三钱银子,余款三天内付清!”
这小银盒瞅着怎么这么眼熟呢?门外的阿牛摸起了下巴。
上钩了!田芝芝心头一喜,拿起小银盒看了看,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来。这盒子是纯银的,上面的花纹雕工精美,闻起来还香香的。若是拿去当铺,只怕还不止三钱银子。
杨柳到底是城里大户杨家的小姐,哪怕落魄到了乡下,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怪她娘要想方设法地勾搭杨季昌了。
田芝芝羡慕嫉妒恨地想着,把小银盒收了起来:“就这么定了,看在你爹的份上,地给你用到过年。”7问7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