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斜倚在轩窗旁,皎白的月光落在他的青衫上,跌落一室,映得榻上眉头紧蹙的美人儿面色愈加白了些,袖口香寒。
宋怀毓整整昏睡了五日,至今已是第五夜。前四日她疼得浑身抽搐,毫无知觉,任何人怎么唤都唤不醒。这两日才好些,能安静的躺着。
那紧蹙的眉头,他怎么抚都抚不平。
他迎着月光,目光落在指上捏着的那根火红的羽毛,有些心不在焉。
纵使很多事情他还未找到答案,但如今至少有了些眉目。他的七七,与凡夫俗子都不一样,凌驾于红尘之上。
可是谁,是谁将他的七七卷入了这如同深渊鬼魅一般的万丈红尘?连同他,都差些在这红尘中被绞成肉末。
有人席卷了冷意,携了一袖的冷风停驻在他面前,清清冷冷的开口,“师父说,这东西是那里的,是一个不该流落于此的惊天之物。”
袖袍一翻,邬玉年伸出的手里正拿着之前谢瑜让他带给自家师父的锦盒。
寻寻常常的一个锦盒。
“交给老头子保管吧,她如今承受不了。”谢瑜的目光投在室内榻上。
邬玉年瞧见谢瑜手上的东西,大致也能猜测到是如何一回事。他默了一瞬,“凡尘的事儿,需得用凡尘的方法秩序去解决。”
“我晓得。”谢瑜手指一松,那根羽毛便飘飘然落地,最后化为乌有。
天道不可违。
“她太过聪慧,但是越简单的计谋,她却越会容易想得复杂。”谢瑜的唇角挂起了笑,“说起来,宋家九姑娘近日来倒是越发活络了。待会儿你出去时顺便吩咐侍墨,给这位人畜无害的宋家九姑娘来些猛料。”
邬玉年抬眼瞧他,“不过小小一个宋词,直接抹杀了便是。”
“她想玩儿,便陪她玩儿吧。”
既是病,那便要真的病才来得有意思。
“陆子舟传来的。”邬玉年又从袖袍里扒拉出一封信。
谢瑜垂眸瞧了瞧,“啧”了一声,许久没有陆子舟的消息,他都快以为能安生下去了。
邬玉年见他不看,就自个儿拆开来瞧了,“皇城司有异动,似是内斗。”
“皇城司是岁时直辖管理,当年助力良多的,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呐。”
除了岁时以外,更了解皇城司的人,莫如筠西。这一场内斗,明明白白就是筠西出手了。
谢瑜还以为,筠西还真的会傻到要等大漠军队兵临城下,才会对岁时出手呢。
……
宋怀毓醒来时已到七月初了,及笄之礼已更加逼近。
说来昏睡了那么久,宋怀毓也理应有哪里不对劲才是,可是全身正常的紧,仿佛就只是昨夜睡了一觉醒来。
除了有些口渴,连嗓子都不曾哑。
“姑娘。”成蹊和蝉生见她醒来,一脸欣喜,“你忽然昏厥可真真吓坏我们了,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宋怀毓并未回答,先喝了蝉生递过来的水,才细细的瞧着自己的手臂。
肤色如雪,白皙细腻。020读书020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