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毓也正要退下,岁时却将目光投向了她,“长宁。”
“今上。”眉眼谦恭温良。
此时殿内也只剩他们二人,宋怀毓担心的却是岁时再提她与皇子的事。
却不想,岁时只和蔼的道,“我这数年来,给予你的地位权势,却不是让你变成这般模样的。肆意,活泼,骄傲,明亮”
“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宋怀毓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却有些迷惘。她想,他约莫是又想起了那位已多年不见的故人了。
出了宫门,成蹊献上一封卷轴,“姑娘,少夷来信,这卷轴是一块儿送来的。”
少夷那日回去后处理了伤口便执意要去查辛夷一事,想必是有了什么进展。
幼辛道,“姑娘,全京华都有在传灾星一事,连同祖家及辛夷一事,沸沸扬扬。宋家做了镇压手段,才平息下来。但不过三个时辰,传言再起,竟是来势更加凶猛,试图往姑娘身上泼脏水。后被宋家同……皇宫一同镇压,才没了声息。”
皇宫?
宋怀毓将少夷的信放在一旁,打开了卷轴。
旋即皱眉,这卷轴里的是一幅画,画的是烟墨山水,画工极好,春云浮空,流水行地,可谓当世名作。
幼辛倒是没什么顾忌的,直接拿起信打开了瞧,却是一惊,“少夷说,此画……与那背后之人相关。但是此画来处,却是有人有意送与她的一般。”
“嗯。此事先放下吧。”宋怀毓的手指摩挲着画卷右下角的其中一个印章,是一枚私印,刻的是“谢尘缘”。
宋怀毓之所以在传言有一丁点火苗的时候不作为,甚至放任它愈来愈大,便是晓得宋家会出手。但是,皇宫里居然也有人会出手。
这必然不会是岁时的手段,岁时若是出手,幼辛不会只这么一句。
可,岁时那句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谢二的消息还是没有吗?”
“他?”幼辛回想了一下,“倒是有了,在城郊外七百里,昨日他曾出现过,好似受了伤,但并非很重。”
并非很重,那便就是重伤了。
她抠了抠指甲,只觉得胸口有些微的痒。
据说今上的圣旨到岁末那儿的时候,岁末还抵死不肯接旨,最后还是使官好说歹说才哄住这个祖宗愿去观水镇一趟。
传到岁时耳里的时候,岁时自然是脸色不虞。
端阳节很快便已至,岁时派了鸾轿前来宋府,直将宋怀毓接入宫中。
阵仗也是十分的大,从皇宫到宋府的路上铺了一地的红毯,一路有禁卫军开路,数百名宫女跟在身后撒花,更有宦官一路相随吟唱福语。
这却只是做准备而已。
这是十分大的隆恩了,皇后出行都未必有这么大的阵仗。
宋怀毓却甚觉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