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轿直将宋怀毓抬进了明昭的遥昭宫前,端的是繁华靡丽。
宋怀毓来明昭宫内换舞裙上妆,并无多少异议。舞裙虽说早已制作完成甚至捧到了宋怀毓面前,只待在自个儿府中换上再派个上妆手艺好的婢子便可,但明昭却非要亲手操刀为宋怀毓上妆。
耐不住明昭的恳求,岁时只得答应。
事实看似如此,可真就如此么?
宋怀毓抬眼望着那大气凛然的三个金字儿,遥昭宫。
遥昭遥昭,余生遥遥,天命昭昭。
她以前总觉得,明昭洒脱明亮,又得岁时宠爱,一生总不会过得差。就如同这宫殿一般,繁华靡丽下去。
可细细想来,明昭却是对自身极为的清醒。就好似不晓得多久以前,那总是明朗的少女站在她如今站着的这个位置,面色漠然的念出“余生遥遥,天命昭昭”。
“姑娘?”成蹊有些不解的出声,“姑娘,该进去上妆了。”
“嗯。”宋怀毓收回目光,略微偏了偏头,却扫到不远处的拐角有一袭梅染的衣角闪过。
幼辛晓得皇宫里人多嘴杂,虽平日里顽劣了些,但也知道好歹。树大招风,少开口惹些麻烦便是。她撇了撇嘴,姑娘这般不情愿,那今上却非要姑娘去跳什么舞。
明昭鸦青的衣裙在廊前微微晃动,远远瞧见了宋怀毓便奔了过来,“我的好姐姐,你终于来了。”
“可不见得你有多想我,定是又降不住明仪了。”
“就是,公主,你怎么连明仪都降不住,以后可怎么驯夫?”在明昭面前幼辛倒是没那么顾忌,一时嘴快便说了出来。
“你这小丫头怎么连驯夫都说的出口的?莫不是有心上人了?”明昭反问,却拿眼神悄悄的瞄明仪,明仪仍神色漠然的站在那儿,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宋怀毓微微一笑。
“参见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回廊的另一头走来一名色若春晓的少女,天水碧的衣裙在身上穿的妥帖,勾出些许玲珑来。身后跟随着一名婢女,瞧穿着却不是宫里的婢子。
“李五姑娘见外了。”宋怀毓柔柔一笑,端的淑良。
李淑尤也笑,“礼不可废。郡主殿下能记得臣女,属实荣幸之至。”
“她谁都记得,但是呐,怕麻烦便索性谁都不记得了。”明昭努努嘴,表达自个儿的不满。
“那臣女更感不胜荣幸。”
宋怀毓疏懒的略微向幼辛靠了靠,“李院事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能不记得么?”
这话意味深长了些,李淑尤唇角的笑有些微的停滞。
宋怀毓很快便穿戴整齐上妆完毕,再由御林军抬了一顶极为华丽的鸾轿出宫前往护城河畔。
此次的阵仗依旧有随行宫女百余名,却不再撒花。同行的也依旧有禁卫军,只是却不仅仅是开路。
这阵仗只大不小,一次却同时出动了禁卫军和御林军,两名统领更是亲自开路。
鸾轿四周挂的皆是轻纱,透过轻纱能瞧见轿内的绰绰人影,更不消说风轻轻一吹便能将轻纱掀起。
宋怀毓却心头极为的不安,岁时做到如此地步,究竟想要什么?她抠了抠指甲。
为以假乱真,幼辛和成蹊都跟着假扮宋怀毓的明昭去了护城河。此时她是一个人在遥昭宫内,或许可说,是和李淑尤。
跳鼓上舞前还会有一场祭祀,明昭假扮了她确实是替她受了这场罪。
今日谢瑜也会被解除禁足要前往护城河观舞的,他会准时抵达吗?
也不知伤可好些了。
不消多久,明仪便从外面进来了,“郡主,有宋府的一名婢女要见你。”七号7h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