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做和我们一样的贵人吗?”
“想。”
“看见那儿了吗?”谢瑜指着京华城的方向,下巴一扬,“喏,那就是真正的贵人在的地方。你去那里,在那里努力站在高处,能俯视那里的人的时候,你就是贵人了。”
婉娘若有所思,回神时那两个丰神俊朗的男子都已不见,桌面上放着一锭金子。
竹榻上的老丈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望着京华城的方向神色悲戚。
邬玉年问,“你不是想将她收为己用。”
谢瑜明白他的意思,“她的眼睛很干净澄澈,我只是想知道,她在那个地方,将她眼里最初拥有的东西耗尽需要多少年的时间。”
他在婉娘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竟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年幼的七七。
而很多年后婉娘的确在京华城拥有了不轻的份量,可是当她俯视众生时,竟孤寂无比,也再没看到当初让她心心念念奉为信仰的人。
“……”邬玉年沉默半晌,“你真不善良。”
“都说祸害遗千年,我可不想太短命。”谢瑜摸着下巴盯着城门上陵川二字,半晌才从袖袍里扒拉出一把折扇,虽然不如那把玉扇,但也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谢瑜就这样转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进了陵川城,丝毫不担心被认出来他是被罚禁闭半年的谢二公子。
守卫只抬眼皮看了眼谢瑜和邬玉年就继续打盹了,心里嘀咕着,这年头学那小霸王谢二公子的少年真是越来越多了,这般如玉的好男儿竟都不能幸免。
“况且,”谢瑜悠悠道,“冲着卖茶那老头,我最少也得说两句废话。”
邬玉年眼皮一跳,“他是……”
“是啊。卖茶真是屈才了。”
但是当他见到陆子舟的时候就瞬间垮了脸,“情报处出了问题你居然没有发现,我送你来陵川城做府州监司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我本以为让你来必能万无一失,可如今看,都不能与皇城司抗衡。”
陆子舟的脸色早已变得难看,此时也已想到了问题在哪儿,只低头闷声道,“公子,属下无能,甘愿受罚。”
“曾有人与我说,比起信一个人,完全信任一个人要难上许多许多。”谢瑜眯着眼,透过酒楼包厢的窗望着漫漫无边的天际,“既然峨眉那位已绕道改走坞塬,那此事便放下吧。”
“可是……”陆子舟明明记得谢瑜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是加了急的,归类于重要机密,可是现在却轻轻放下,也不提要如何罚他。
陆子舟默了一会儿,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谢瑜不按常理出牌。
“属下定会尽全力彻查信件被拦截之事,以及排除异己,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呐……”谢瑜的手指敲了桌面几下,似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陆子舟,“顺带这件事也查一下吧,这件真的是特别特别机密的哦。”
“……”陆子舟看着他的表情,很不想相信这真的是机密。
这聊天气一样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好了我们走了。我们不方便在外露面,有事我自会找你。”
“好。”
两人走到门口,陆子舟听到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邬玉年开口说了一句,“你想锻炼他,监视这种事不合适他。”
谢瑜语气里满满的嫌弃,“谁知道他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给我办砸了?我希望他开窍,没想到他把整个脑瓜子都开了。”
“……”陆子舟默默收起了方才谢瑜给的信封,在袖袍里扒拉出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