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德二十六年四月初,今上因思幼子心切,着钦差大臣往乹北召回五皇子引。
“竟提早了这么多。”
茶棚内除了卖茶的祖孙两人,就只剩谢瑜和邬玉年了。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京华城,连赶了四五日的路。
谢瑜望了眼不远处的城池,城门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陵川。
他的手指微动,意味深长的笑道,“不管早还是晚,他迟早都要回到京华城的。京华,是他的家呐。”
“当年他被遣往乹北时不过五岁,乹北地处偏僻荒凉,行宫都是破旧不堪的,甚至听闻今上连他的封号都想好了,于是便盛传他已和帝位无缘。可是,大家貌似都忘了他的母妃是谁。”
邬玉年沉默不语,他都知道。
“但令我想不通的是,七七那般倔的一个人,对宋家又没什么感情,为何会委曲求全的嫁给岁引。”谢瑜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宋家对宋怀毓而言,也不过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那里除了安定侯夫妇,无人真心对她。
或许是有的,但是终究逃不过利益。
“峨眉那位已经在路上了。”邬玉年道。
“君子有所得,必有所失。这就要看他选择得到什么而失去什么了。”
谢瑜虽然未搭邬玉年的话,可是他知道,谢瑜听到了。岁引的选择,与峨眉那位息息相关。
谢瑜偏头看去,卖茶老丈正窝在竹榻上假寐,老丈的孙女儿捧着杯茶,灵动的双眼正瞧着他们,毫无怯意,却也不好奇,就这样盯着他们。
他朝女孩儿招了招手,女孩儿会意的放下茶杯走到了他们的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说,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应报上自己的名字。”
“哦,我姓俞,单名一个喻,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婉娘。”
“几岁了?”
“难道你娘没有告诉你不能随便问女子的年龄的吗?”
“我没娘。”
“……”婉娘有些抱歉的看着他,但是对不起那三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她却说不出口,“我九岁了。”
“哦,九岁啊。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我们好不好看?”谢瑜笑得愈发灿烂,眼含春水。
婉娘看着他的笑就红了脸,“不好看,你长得像妖精,爷爷说长得像妖精的都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就不好看?谢瑜觉得啼笑皆非,手一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邬玉年,“那他呢。”
“太凶了,都不会笑。”
谢瑜得意的看着邬玉年。
邬玉年:“……”
“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敢这样评论我们。”
“你们是贵人。”婉娘看了一眼邬玉年,又补了句,“因为你们看起来很有钱。”一楼16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