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还真是时候。
宁婉早就看见有人去通风报信,整个千岁府,也就只有韩香一个女主子。所以刚才的话她也是故意说的。既然有人要找茬,倒不如她先出手。
不然,倒让人以为她宁婉怕了似的。
宁大小姐幽幽的扫了韩香一眼,笑着打招呼:“香夫人,人家口吐芬芳,你怎么满嘴喷粪呢?”
“你,你说什么!”韩香出身贵族,自幼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就算是怒急了,也不过一句放肆。何时听过宁婉这般粗鄙的言语?
她,她居然说她满嘴喷粪?
瞬间,韩香便红了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她,跟要吃人似的。
宁婉噗嗤一声轻笑,掩着唇,诧异道:“香夫人年纪轻轻的,耳朵就这么不好使了?”
她说着,松开箍着凌刃寒的手,抱着胳膊,缓缓走到韩香身前,咧开嘴,嘿嘿一笑。
韩香气的一口气儿险些没缓上来,厉声道:“胡说八道!”
声音都尖了,想来也是被宁婉气急了,否则以香夫人平日里的偶像包袱,怎么能好好的一个人喊出了公鸭子上架的既视感?
说罢,韩香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望向凌刃寒,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千岁”她张开双手,朝着凌刃寒便扑了过去。
然而,只见九千岁云淡风轻,脚下微微一动,身子一侧,韩香刹车不及,险些踉跄着摔到一旁。
韩香整个人都懵了。
不等她回神,身后,凌刃寒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香夫人有什么话,要么直说,要么进宫去找太后娘娘说,也是一样的。”
瞬间,韩香心下咯噔一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后将韩香赏赐给凌刃寒,本就是为了让她做细作,凌刃寒虽一直对此心存芥蒂,却从未挑明,况且,凌刃寒这样八面玲珑之人,向来知道如何权衡,可今日,他竟然毫不留神的拆穿她进宫告状的事儿!
韩香只觉得浑身冰凉,伸出去的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
过了半晌,韩香眼下忽的滑过两行清泪,委屈哽咽道:“千岁,妾身既是嫁入千岁府,就是千岁的人,妾身对千岁的一颗真心,天地可鉴哪”
“真不真心,咱家不在意,只要香夫人安分守己,便足以。”
宁婉顿时有种香夫人一颗真心为了狗的感觉。
不过,人家姑娘家都表白到这份上了,这大太监又不是真的不行,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思及此,宁婉忍不住的朝着某人身下看去……
韩香正委屈,此时一看宁婉那副不怀好意的眼神儿,顿时脸一黑,当即怒喝一声,抬起巴掌朝着宁婉甩了过去:“贱人!你敢对千岁不恭!”
“咔嚓”一声,不等韩香的巴掌碰到宁婉,手腕上,忽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韩香瞬间脸色惨白,死死地咬着唇,片刻后……
“啊!”的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本小姐从不打女人的。”宁婉擦了擦手,将韩香丢在地上。
不打女人?你刚才打的是公狗吗?
韩香又疼又气,宁婉一松手,她便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像极了一只刚被蹂躏过的哈巴狗。
宁婉揉了揉手腕,缓缓蹲下身子,单手挑起韩香的下巴,语气一沉,冷声道:“从前我不动你,是因为我对美人儿,难免心存恻隐。今日动你,是因为你这种档次的,实在是配不上美人儿二字了。”
“你
韩香气红了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宁婉,然而,宁大小姐说完这番话后,便直起身子,冷冷的下了逐客令:“香夫人好自为之,赶紧走不送。”
这是千岁府!到底谁该走!
韩香气的脸都白了,然而,凌刃寒在此,她也不敢太过放肆,于是只能收拾好情绪,咬着牙,起身狼狈的离开了。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视线中,宁婉立马嗷嗷的揉着自己的手腕,满脸愤愤的道:“嗷嗷,女人不都是水做的吗?她那胳膊怎么是铁臂?”
凌刃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在上首位坐下,淡淡道:“想要咱家帮你,可以。不过,咱家有个条件……”
……
半个时辰后,宁婉从千岁府出来。临走时,满脸的官司。
万万没想到,凌刃寒的条件居然是让宁小姐每天早起去千岁府打麻雀!
如今天亮得早,窗外头时不时的便有麻雀飞过,九千岁又是个喜静的性子,稍有一点动静,他便心情不悦,暴躁不已。
以九千岁的话来说,心情好的时候,宁婉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考虑一二。
可若是心情烦躁……宁婉之前偷他宝贝的事儿,可以拎出来再好好的算一笔账了。
不过,为了蒙氏的牌位,宁婉还是忍辱负重的答应了。
回到府中后,宁婉便守在窗户前,一言不发,似乎在等什么。
不远处,五嬷嬷和软软一遍绣花缠线,一遍道:“小姐今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