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任凭她如何算计,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不成,她绝不能认。
目光扫在一直不曾开口的沈春华身上,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抓住她:“老爷,你不能只听这个不孝女一人之言,华姐儿也是我带大的,她绝不会说谎。”
她一面说一面用力的摇晃着:“华姐儿,你说话啊!”
沈春华被摇晃的眼冒金星。
张姨娘的丑态近在咫尺,而她身后站着的沈沛筠,目光身如翠竹,目光淡漠,像是不在乎,又像是已被伤的透彻。
她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气力,用力推开张姨娘:“你不要再逼我了!”
满室皆静,连张姨娘也有片刻的傻愣,空气压抑粘稠。
一切真相,已见分晓。
凌氏并非落井下石之人,见此也不觉可笑:“今日的一切总算新鲜了一回,老爷该做决断了。”
沈沛筠一字一顿道:“请父亲公正处罚。”
沈春华软软的跪倒,捂着脸低泣。
“我是你亲娘!”张姨娘面色激愤之下染的通红:“你们这是不孝,是忤逆,老爷,你怎么能相信两个逆女所说,她们,她们是嫌弃我只是个妾氏,对,就是如此!”
刘妈妈跟着跪下哀求:“老爷,姨娘是最疼惜孩子的,亭哥儿便是最好的证据。”
“亭哥儿是姨娘日盼夜盼得来,是男子,我们怎能与之相比。”沈沛筠的扯了扯唇角,冷然一笑。
沈康成只觉头痛欲裂,深深的看了张姨娘一眼,慢慢扯下她的手。
“此事尚不分明,容后在查,且将张姨娘禁足香芜院。”
凌氏眼中露出讽刺,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沈康成吩咐完,抬脚便想走。
“父亲。”
沈沛筠朗声叫住他:“请父亲为我们另择住处。”
沈康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你们母亲看着办。”
……
银月如盘,遍撒一池碎光。
沈沛筠独自坐在池塘旁的亭廊中,闭目养神。
不远处一个庭院内的丫鬟仆妇进进出出的收拾搬动,夏日渐近了,一个来回便累的人薄汗拂面。
一个婆子抹着汗抱怨:“哪有大半夜偏要挪院子的,这不是消磨人吗?”
旁侧的丫鬟啐了一口:“五姑娘真是越来越威风了,庶女倒摆出嫡女的派头了,什么东西。”
这话不偏不倚的传入云乔耳中,她脸色一沉,冷呵道:“放肆,话是太太吩咐下来的,你们如此莫不是连太太都不放在眼里?真是愈发出息,索性明日一早上就都发卖了去!”
婆子丫鬟变了脸色,慌忙告饶。
云乔脸色没有半分缓和:“太太最厌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东西,你们各自罚三个月月钱,再有下次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