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心中稍定,嗓音中仍带着明显的哭腔:“太太口口声声说我污蔑于你,莫不先看看华姐儿身上的伤再来狡辩。”
话音刚落,刘妈妈就一把拉开沈春华的袖子,露出斑驳的青紫伤痕。
沈春华没在反抗,如提线木偶,任由旁人运作。
张姨娘又落了泪:“这些伤可都是实打实的,太太难道又要用身边之人做证吗?”
凌氏细眉微蹙:“你同说我这些做什么,二姑娘的伤势与我何干?”
张姨娘已胸有成竹,语气平缓,没有半分惊慌:“太太不承认不要紧,总是有知情人的。沛姐儿,有我和你父亲护着,你不必怕,快些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凌氏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瞳微暗,直直盯着沈沛筠。
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都是中了张姨娘的算计?
云乔急切道:“五姑娘,太太待你不薄,你可一定要摸着良心说话。”
“太太这是在要挟我们姑娘吗?”刘妈妈句句诛心。
凌氏闭上眼:“云乔,退下。”
张姨娘眼角眉梢的得意不可抑制的泄出几分。
等着瞧吧,今日一过,大房里就别想有人在站在她头上耀武扬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沈沛筠的身上。
她不骄不躁,徐徐张口:“父亲只看到二姐姐的伤,难道忘了我吗?”
张姨娘心中一喜,面上一派关切:“莫非你也被太太打骂了?”
沈沛筠没有回答,了当的拉开自己的衣袖。
与沈春华的伤势不同,她身上的伤是积年旧伤,多为细小的浅痕,只一处巴掌大的烫伤分外醒目。
沈康成眉头紧锁:“这些也是你母亲做的?”
“是我母亲。”
张姨娘紧握的手骤然一松,脑中已然浮现出自己得以登上正室之位的无限风光。
沈康成已然震怒的抓起一只茶盏。
那只茶盏即将砸向地面前,沈沛筠的语气急转直下,骤然冰冷:“不过,是出自我的亲生母亲,张姨娘。”
沈康成尴尬的收回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沛筠语含讥诮:“这烫伤父亲难道不记得了吗,那时我六岁,您纳进来一个通房丫头,几日都没来姨娘房里,姨娘为了邀你前来,便将一盏滚茶浇在我的手臂上,你这才赶来探望。”
“闭嘴!你,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怎么敢污蔑自己的亲生母亲!”张姨娘脸上的得意定格了一瞬,而后便急声吼道。
沈沛筠不为所动,继续道:“这些小伤痕或是父亲不来,或是姨娘自己心情不好,或掐或咬,哦对了,还有烛泪所致,哪一处都是姨娘亲手所为。”
巨大的惶恐如潮水涌没,张姨娘抓紧了沈康成的衣袖:“老爷,这孩子疯了,您不能听信她的话,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舍得下此狠手。”
凌氏薄凉的目光有了温度,很是复杂的落在沈沛筠身上。
沈沛筠指向沈春华:“至于二姐姐身上这些,更是无稽之谈。不错,二姐姐是日日陪我去母亲院里,但二姐姐担心叨扰母亲,一向只在外面等候,从未久留,母亲何来的机会下此毒手?”
“什么?”张姨娘愣住,刘妈妈不是亲眼瞧着她们一起走的吗,怎么会!
沈沛筠淡淡道:“府中每日来往下人数百,爹爹随便找来一人打听,便可证明我所言的真实性。”全本qb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