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骏此时已经赶到了秦家。
门口的媒婆们翘首望着贾家来迎亲,却不想来了一队锦衣华服的大汉,为头的一个还穿着绣龙的衣服!
妈耶!
那几个婆子腿肚子都在打颤儿,“您是王爷?”
宁骏下了马,排开众人昂首而入。
秦家小院里,也有熟识的前来送亲,中间秦业的同僚立刻认出了宁骏,忙前行礼:“忠顺王爷!”
宁骏随意拱手就算答礼,“岳丈大人何在?”
众人这会儿只顾着惊讶,不及寻他话中的语病,急引了秦业出来。
秦业身形癯瘦,精神尚好,他前才拱手道:“未知王爷驾临,臣等有失远迎!”
“无妨无妨!”宁骏脸堆着笑:“岳丈大人不必客气,小婿此来只为接我家王妃回府成亲的!”
秦业面色一整,忙推辞道:“王爷何出此言?臣唯有一女,现已许配宁国府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嫡子贾蓉为妻,今日嫁娶在即。王爷您不是说笑?”
宁骏一本正经道:“孤没有说笑,孤与令爱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仿佛神交已久。原本打算克日提亲,哪知孤今早才知令爱已经许配贾府!孤痛心疾首,令爱一颦一笑深入孤的骨髓,始终不能忘怀!孤也知宁国府不同其他人,家世勋贵,令爱嫁过去当不至于受苦,但孤生于天地间,如果今日坐视她嫁与他人,孤一辈子不能安心,仓促间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有惊扰之处,实非本意!”
秦业摇头道:“王爷此言差矣!自古婚姻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情之一字?且臣之女向来温婉贤淑,足不出户,何来一面之缘?王爷若来喝杯喜酒,臣感激莫名,若是蓄意而为,臣不敢从命!”
说道激动处,胡子一翘一翘的,就差没下逐客令了。
周边的人都傻眼了,从来只听说边陲蛮荒之地有抢亲风俗,想不到竟然在神京首善之地瞧见了,当真喜闻乐见,哦不,伤风败俗!
宁骏好整以暇,拱手道:“岳丈大人莫要激动,孤此来只为好言相劝,若能见赐允准,孤感激不尽!”
秦业怎么可能同意?当即斩钉截铁道:“王爷请回,此事绝不可能!”
宁骏笑道:“孤敬佩岳丈大人的为人,但孤既然来了,便不会空手而回。”也是毫不退让。
旁边一见闹僵了,纷纷出来劝说。
“秦兄,忠顺王爷志在必得,不可莽撞啊!”
“不然,那宁国府哪里是易与之辈?”
“以令爱之计,做王妃岂不好过做四五品之妻?”
更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若价高者得?”
惹得大家痛骂。
于是秦家下乱哄哄的。
秦业只身挡着门户,不让宁骏进去。
宁骏竟也真的站在堂下,态度坚决但又不莽撞。
这让秦业稍稍放了心,只求贾家速速前来迎亲,到时候,便是她两家之事,自己反倒可以松脱开去了。
但贾蓉这会儿实在过不来,先打发了从人知会秦业,秦业看着宁骏手下数十人都拿着棍棒,料不能善了,更加焦躁。
原本看热闹的也不敢起哄了,偷偷的溜走。
宁国府娶亲,忠顺王抢亲的故事很快传扬开来。
百姓纷纷过来瞧希奇,官府不得不出来弹压,以至于贾蓉迎亲的队伍更加寸步难行。
反而秦家这里没人敢进来,开玩笑,忠顺王爷在这,小小的兵马司,小小的京兆府,谁敢来?
前头闹的沸沸扬扬,后堂闺房内可卿还拿着宁骏的那块龙纹玉佩发愣。
宝珠瑞珠两个都打趣道:“姑娘,可了不得,王爷来娶你做王妃了!”
可卿啐道:“口里胡说什么?贾家都来迎亲了,他还能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要……”
“自然是抢亲了!”宝珠笑嘻嘻的坐在可卿身边,“宁公子真是王爷呢!昨儿还说一定会见面的,今儿果然!”
可卿羞赧的前拧她:“没脸的小蹄子,那要他接了你回去。”
宝珠笑道:“人家要的是秦姑娘,奴婢可没有那个命!”
瑞珠止住宝珠,忧心道:“姑娘,该想个法子才是,这样闹下去,于姑娘你的名声也不好啊!”
可卿手中摸索着玉佩,咬牙伸出去道:“你去将这个还给他,就说,就说今生无缘吧!”
瑞珠前去接,可卿半晌没松手。
就在这时,秦家后门闯进七八个人,说是宁国府的小厮,听了小蓉大爷的令接奶奶轿的。
可卿一听,顿时身子一颤,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珠瑞珠忙叫了个小厮门外问话。
一个小厮跪在帘子外面,“回奶奶的话,小蓉大爷吩咐奴才们,前头恐有不便,为着不耽误吉时,请奶奶即刻装束轿,大轿已经在后门等候。还说只要奶奶了轿,小蓉大爷再和奶奶汇合,其他的便可无虞了。”
可卿半天没有说话。
宝珠和瑞珠此刻也没了主意,不敢相劝。
倒是家下婆子们着急催促着,“姑娘,你倒听了那忠顺王可是个好的?神京内十亭有九亭说他骄奢淫欲,无所不为,你去了王府就算做了王妃,又有什么意思?还是宁国府小公爷会心疼人。你们快扶姑娘出门轿!还磨磨蹭蹭做什么?”
可卿没奈何半推半就,一步两回头,叹息一声给自己盖了大红的盖头,随他们将自己领出门,了花轿。
宝珠瑞珠两个想要跟着,却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