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拒绝承认，万一女人说的是真的，智人躲避监控、从窗外潜入晓晴家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第一起密室绑架案不正是如此吗？　　可，那时至少还有目击证人，现在，他们要听信一个神婆骗子的话，将鬼魂当做目击证人？　　等等，窗外。他记得，晓晴公寓对面写字楼的21-24楼是会计师事务所，她还经常抱怨事务所通宵加班不关灯，影响她睡眠。　　如果那晚，事务所里恰巧有目击者看到窗外的情景，或者有监控摄像头拍到了窗外……　　“周放，跟我回现场一趟。”程祈头也不回向外走去，“小花，人带回警局，让扶风先审。”　　　　审讯室内正在进行例行审问。　　“姓名？”　　“顾暖。”　　“年龄？”　　“二十七。”　　“职业？”　　“网络写手。”　　“为什么三更半夜潜入案发现场？”　　“找人。”　　“找谁？”　　“哦，忘了说，纪晓晴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凌晨四点，XXXX会计师事务所，开放式办公室内一片灯火通明，分不清白天黑夜。　　门口的玻璃大门锁着，用的是新式瞳孔识别门禁。　　程祈朝周放使了个眼色。周放会意，从兜里掏出一个球形仪器，对着瞳孔识别处一扫。这是他们新技术科的特批工具，可以打开任何一个合法注册的瞳孔识别锁。　　只听“咔哒”一声，门锁打开，程祈大步走了进去。　　三三两两的员工散坐在工作台旁，有的在低头敲键盘，有的在喝咖啡提神，有的在小声聊天，还有的在打瞌睡，似乎没人对二人的闯入感到惊奇。　　心知这个时间，公司负责人不可能还在加班，程祈亮出证件，高声道：“警察，有话问你们。”　　整间办公室霎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程祈，有人还揉了揉眼睛。　　程祈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正好能看见纪晓晴的房间。　　“就是这里，”他指向对面的案发现场，“三天前的夜里，你们有没有人站在这儿，看到对面公寓有什么异常？”　　久久的沉默。　　就在程祈打算放弃寻找目击者、直接去找大楼保安要监控时，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警官，我有看到。”　　　　说话的是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员工，看起来很年轻，大学刚毕业的样子。　　“你看到什么了？”程祈急切追问。　　“一个黑影，悬浮在空中，身后还有气喷出来。我以为自己太困出现幻觉，就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女员工将手机递了过来，“听说对面公寓发生了密室失踪案，我本来想报警，可谁知——”　　她话音一顿，程祈低头看向她的手机。　　那是一张平白无奇的照片，灯光映照下隐约看得出，对面纪晓晴房间正窗帘紧闭，没留一丝可供窥探的缝隙。　　程祈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这是什么？”　　“你看不到对吧？这里，”她指向照片的正中央，“这里有个黑影，除了我，谁都看不到。”　　程祈瞥了她一眼：“你没问题吧？”　　她神色一暗：“就是怕被当成神经病，我才没去报警。”　　他把手机撇还给她，转身要走。　　“后来呢，”他背对着她，突然发问，“你看到的那个黑影，后来去了哪里？”　　“啊？”女员工吓了一跳，“是，他在空中只停留了半分钟不到，然后就降落在了那边的大厦前。”　　　　“我调取了大厦周围监控，3点14分，的确有个男人凭空出现。如果那个叫申彤的女会计师不是你的同伙，我有理由相信，你们看到的这个男人是新型隐形机器人，我们的人正在四处搜捕这个机器人。但，根据申彤的口供，并不是机器人带走的晓晴。申彤看到的只有这么多。你呢？你还看到了什么？”　　“警官，”已经被扣押了将近一天，顾暖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纠正他，“我说过，目击者是附近的鬼魂。我不可能看到什么，三天前，我还没来到新海市。”　　程祈一掌拍向桌面：“你XX还要胡诌到什么时候？”　　“唉。”顾暖叹了口气，“要不是想尽快找到妹妹，真不想和你这种人说话。刚才的女警官人挺好的，要不那个年轻小哥也行，能不能换个人问话？”　　“你口口声声说晓晴是你妹妹，有什么证据？”　　“有啊。”顾暖看向自己的胸口。　　程祈目露狐疑。　　顾暖点了点下巴：“帮我拿一下，这里有个吊坠。”　　程祈照做，目光淡然扫过她一马平川的胸口，顺着她脖子上的项链扯出一个坠子。　　他浑身一僵。　　　　“现在，信了？”　　程祈手中握着一枚银戒指，上面镶着巨大的黑曜石，戒身上还刻有复古花纹和不知名文字，与被保管在证物室的属于纪晓晴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我家传的。二十七年前妹妹被人抱走，她右手腕上有个心形胎记对不对？”　　程祈瞪着她，她也看向他，毫不退缩。　　“好，我信你。”程祈沉声道，“但竟有这么巧的事，你来找妹妹，晓晴就失踪了。你给我一个不怀疑你的理由。”　　“这里能上网吗？”顾暖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