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年一双手握着杯子,一口一口慢慢喝着里头的糖水,过了许久,眉间阴郁之气才散开少许。
盛喻见她双眸渐渐清明,便从怀中拿出一张帛书,放于桌上。
那帛书颜色暗淡,边缘破旧,显然来源久远。宋初年放下杯子,手指挑过帛书,问:“这是什么?”
“在晏素织房里找到的。”
盛喻本以为自己手下潜入晏素织房间并没有多难,然而他们复命的时候,却说晏素织那儿藏了人看守。
这一下,更印证了宋初年的猜测。
若是没鬼,好端端地派人守着做甚?
宋初年在低头思索帛书上的字——“康之俊、向槿、方夷甫……”
盛喻道:“好像在哪里听过。”
宋初年无语片刻:“康之俊,监察御史。向槿,户部员外郎。方夷甫,吏科给事中。”
盛喻点点那些人名,“全是官员?晏琮记这些做什么?”
“谁知道?”宋初年静静盯着这张写满人名的帛书,一时间寻不出头绪。
这些人,加起来总有数十,虽同为大梁官员,但身份品阶、隶属府院全然不同,找不出任何规律。晏琮行事谨慎,也看不出他和里面谁多有来往。
不可能是随意为之,里面的人,必定有一个共同点。
是什么呢?
盛喻不知何时,将自己这杯水喝了个精光,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直接曲指敲了敲桌面,“喂,倒点茶过来,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宋初年冷不防断了思路,迷茫了一瞬,横他一眼,“不满意就滚。”
盛喻身体微微向后仰。
还真的,脾气更烂了。
“我说,你盯了这么久,能盯出朵花来吗?”
宋初年不管对面和她说话的人长得是有多赏心悦目,声音是有多清澈动听,她只觉得仿佛有一只大头苍蝇在绕着她不停飞、不停飞,一边飞一边嘚瑟,烦得人想一巴掌拍过去,直叫耳根清净了方罢休。
“五殿下,莫非您已经看出其中玄机?”没有的话,就给我闭嘴。
盛喻眉梢一挑:“自然,我是谁啊。”
宋初年半信半疑,“是么?宋某愿闻其详。”
盛喻微笑:“本王口渴,想喝茶。”
“……”宋初年起身,“您稍等。”
盛喻立刻道:“普通的龙井就好,最好是新茶,杯子要官窑的,不然我喝不顺口。”
宋初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