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那里山村的冬天十分萧条,收割完水稻的田野一片荒凉,到处林立着黑压压一片的稻杆根部,稻田里活动的小动物们,看到这些稻杆根部感觉它们像被等待被枪毙的敌人!等到园地中的番薯挖完后,各家的牛羊就会随意放出来,而临近村庄的菜地都会围上篱笆,就是防止牛羊入侵,离村庄近的园地方便管理和采收方便,甚至客人来时去采摘新鲜的菜回来待客都来得及。
冬天,我们小学时代的孩子们,放学回家基本上都要去砍柴,砍一担回来才能吃晚饭与做作业,然后才能玩耍。因为那年代我们煮饭的能源就是来自大自然的木柴,除了电灯与鼓风机外,其他电器几乎没有,更不知道如今的煤与煤气是何方“神圣”!
当年我们有四户人合养过一头黄公牛,它非常高大壮硕。那时二哥已经到乡里去上中学了,四户人家,每户按人口数量去养,合并起来刚好是一个月的时间,依次轮流,当牛轮到我们家养时,我与三哥成为养牛的“专业户”。
我们喜欢在冬天放牛。早上去把看牛栏的门一开,把牛赶到村庄外面的田野上,自己就可以回来上学,遇到星期天就可以砍柴去,遇到下雨天就可以做别的事或者与小伙伴们一起“逍遥”了。
村里有两种牛,黄牛与水牛。养殖水牛的户主不多,全村大约只有六头水牛,我没养过,但看到过,也挺熟悉。有一次,看到那位老大哥去放养把牛放到山上吃草,吃饱后拉回家关在牛栏里,不然会牛会跑庄稼地或者菜地时,总是让他的小儿子阿吉坐在水牛头上,阿吉两手伸开,各只手握着水牛的角,非常快乐,不时地朝路边的人露出高兴的样子。阿吉有时也会骑在水牛的背上。我们小学学过那首“牧童骑黄牛,歌声震林樾”的诗句,这更让村里许多小孩子们都非常羡慕放水牛还有像阿吉这样的待遇。而我们养的是黄牛,黄牛一般愿意让人坐到它的背上,它会反抗,不时地扭头朝背上攻击,因此我没有骑坐过牛背。
冬天不用割草,也根本没有草割,因为寒冷,小草根本抵御不了寒冬的侵袭。秋天来时,它们都急匆匆地把自己的生命献给大地,因此,山村的冬天是比较凋零的,野草都枯萎了,只剩下山上乔木树叶与竹林是绿的。曾记得我们山村的冬天很冷的,每年基本上有霜或者冰冻和雨雪。
遇到寒冬轮到我们家养牛时,寒风凛冽的夜晚,我经常会与三哥一起到牛栏门口看自家养的牛是否回来没有,如果没有回来,我们会到村庄旁边泥泞的道路上,打开手电筒去仔细观察,看看我们的牛是否回到村里来,看那些牛经过的地方,在一串串新的脚印中,寻找我们养的那头牛独特的脚印这头牛蹄长短不一,与众不同,这也是我们没有看到牛却知道是否经过的唯一凭证那因此我们能从牛的脚印的形状来辨别我们家的牛经过的地方与走向,可以判断它的所在范围。
有些时候,它没有回到村庄里来,估计去了别村偷菜吃,吃饱后就会跑回来的。曾经有许多次邻村人向我们投诉,说我们牛偷吃他们家的菜。我们的牛邻村人几乎都能认出来,可是他们抓不住它,我们家的牛在偷吃菜的过程,听到有人来会迅速地逃跑,并且还听到别人说,它非常厉害,别人把菜园篱笆围的很结实,它却会用它的角撬开一个容易进入的地方,然后却吃别的牛吃不到的美味,冬天那绿油油的菜,真的是最美的佳肴,别说是牛,人能品尝到都算是一种幸运,而我们爱牛居然去品尝了!每次这种情况,我们都拿它没办法,别人抓不到它,没有证据,不好让我们赔偿,再说是牛自己跑过去吃的,畜生的过错,损失的只是菜,又不好意思一定要让我们去赔偿,只能唉声叹气罢了。倘若是现在,手机一拍,证据即得,那真是不得不赔了,幸好那个时代落后的连提取证据的工具都没有!
遇到下雪的日子,我们家的牛很聪明,早早躲回牛栏里,我们四家各自有自己的牛栏,而牛却经常会跑到我们家的牛栏里,因为我们家经常会不断添加秋收后挑回来的干稻杆,干干净净,让它睡眠,还可以让它充饥,有时断断续续下十几天的雪,不能让牛出去,怕路滑摔伤,就会把晒干的番薯丝,利用热水泡开,放少许盐巴,等凉了再给牛吃。
秋天过后,直到第二年清明前,牛算是最幸福的日子,可以自由自在地外面游荡。等农民要春耕直到插秧,这个季节,牛是最辛苦的,几乎天天都要耕田,四家轮流,当牛太劳累时,我们也会让它休息几天,调休调休。这季农忙后,牛再也不能像秋收后那样放养,而是要关在牛栏里,轮到我们家养时,经常由父亲割草喂养遇到周末,我们没上学时,那就由我们与村里的伙伴们一起放到山上去吃草,一般是半天就吃饱,然后又把牛赶回牛栏里。
在这样“看养”牛的日子,让我记忆非常深刻的事情有许多。阅书斋ysz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