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很是矜持的放下笔,心道我的字千金难求,你竟然敢让我去街口卖字?
“你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但凡有一丝是用在正路上的,也不至于写出一手这么丑的字。”
颜稚哼哼唧唧的辩驳道:“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是散养的,没人教,能写出字来就不错了。”
无极眉头略微压紧,倏而又恢复了正常,长舒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我瞧你今晚进医馆的时候,倒是轻车熟路。”
颜稚含蓄的表示过奖了:“我白日里就装作病患去医馆求医,顺便打探了一番,洛医师存放脉案的屋子,稍作打听就能知晓了!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得益于本人及其精湛的专业技能。”
“你的技能是撬锁?”
颜稚微笑:“那是你的技能。”
颜稚抓着无极给她做免费劳工,将几份脉案掩掉姓名等一系列可能泄露身份的信息,装订成了小册子。
“得亏洛医师记载的脉案详细,虽然都是花柳病的诊断,但记载的脉象和用药却因人而异,便是内行人也造不出来这种假。”
换言之便是,这几份脉案一看便是真的,否定不得。
颜稚唇角微勾,又有些得意的对无极说道:“我答应你不泄露宁姑娘等人的信息,但这脉案,总可以拿出去恐吓高家了吧?”
脉案上记录的确诊时间,以及洛医师推断的患病时间,记载详细,待这份东西传扬出去,旁人只要将此事同颜稚当庭指认高文彬身患花柳病相联系,便能猜出这新增的病患,定然是同高文彬有着逃不脱的关系。
在当朝,恶意将危害甚大的病症传染给其他人,虽没有律例能够判刑,但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他。
颜稚当场想出标题,让无极提在第一张纸上。
“惊!高门大户竟疯传花柳病?这些大户人家之中,究竟藏着多少腌赞……”
这标题当真是取得非常有现世狗仔的风格,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无极忍笑道:“我觉得,高家人看到这行字,就得被吓到了。”
颜稚又让无极代笔,写了一则戏剧化的小故事,大意便是某高门贵子高某某,因为身患可传人的绝症,因此觉得生无所望,决定拉着所有人陪葬。现是勾引了大哥家的小妾,将病症传染给了大哥,又留恋与花柳之地,让全镇逛春楼的男人接连患病,最后还强辱良家妇女……
写到最后,连无极都不禁感叹颜稚的好文采。
故事中虽没有直接写出高文彬的名字,可是却从各个别有用心的细节设计中,直指高文彬就是文中人。
这则戏说小故事,就是拿到衙门去,县太爷也判不了颜稚诽谤,可谓是在边界线上踩得扎扎实实。
“说来也是可惜,我第一次见到高文彬时,人就被你打成了猪头,也不知他到底是帅成了什么样子,让这么多女子接连中招?”
无极费力回忆了一番,道:“确实是白面书生的讨喜模样。”
“当时你是见到他对其他女子动手动脚,所以才把他暴揍了一顿?”
无极点头:“被纠缠的是一位渔家女,事后她一早便离开了酒楼。”
颜稚惋惜道:“若能找到那位渔家女,说服她出庭作证,一起指认高文彬欲行不轨,我能有九成把握,让县太爷当庭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