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冲虎哥说：“你说，我打架的视频给录下来了？”

虎哥点点头。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顾寻激动坏了。虎哥掏出手机，把那段视频点给他看。

“我还可以啊是吧，都打翻了两个人！”小孩子看得喜滋滋的，“虎哥，我以后跟你多练练吧，没准这一圈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哎哟，嘚瑟什么呀？这次都没有打赢！”虎哥难得愿意跟他多说两句。

“那我至少以一挡十了啊，光勇气就可嘉对吧！”顾寻撇撇小嘴自豪道。

“对哦！你把伤养好就更厉害了！”

“这是小伤，哎……嘶！”疼还是很疼的，只是年轻人不把小手术当回事。“虎哥，我觉得打架还蛮带劲的。”

“下次别逞英雄了，这种事拖延时间等我们来就好。”

“这种事当然虎哥最厉害啦！但是如果以后我和飞檐单独遇见这种情况，总不能她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在后面喊加油吧！”

“为什么不可以？她一身的功夫，就当给她练手好了。”虎哥逗他。

“可我会是她老公哎！她总有一天会变成我的小女孩，会变得脆弱，还会大肚子……那时候当然要我保护她咯！”顾寻白天做梦，把自己都说得舔齁了。

“什么啊，大肚子？那我不是要当大舅舅！”虎哥笑话顾寻，“寻，你老实说，你想生几个小孩？”

“我想生四个儿子，一个女儿。”顾寻一说到小孩就开心到飞起。

“志气了你！为什么是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四个哥哥才足够保护妹妹啊！”

虎哥颔首。

顾寻一个人笑得格机个鸡，林丽进来，他都根本没有收声的打算，反而笑眼弯弯地看着她，甜甜地喊道：“姐！”

林丽袅也不袅他，嘬着腮帮子吸着烟，一言不发，直接在他脚边扔了一沓纸。

“哎呀姐，不想看剧本，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我都肿成猪头了！”顾寻开始耍赖，还用脚在被子里颠了颠，把那沓纸都给抖搂散了。

林丽吐了一个烟圈，乜了他一眼，硬声道：“你差点永远休息！这不是剧本，是卷宗！”

“卷宗是什么嘛？”

看林丽一脸严肃不开玩笑的样子，顾寻服软了。

他探出那只没有大伤的长腿，孩子气地勾勾勾，把这些纸勾到身边，有几张还飞到地上去了，也不管。

随便捻起最上面的一张来看看，是一张彩色的照片，污红晦暗的，他啊了一句就扔了出去：“什么啊，恐怖片？”

“叶飞檐。”

“什么叶飞檐？叶飞檐什么？”丽丽姐这是啥没头没脑的回答。顾寻迟疑地问道，摸起其余的几张来看，这几张是黑白的，全是现场。

照片上的人像很苍白，几乎和背景里的白墙面白地砖融为一体，一点都不显眼，但是顾寻这下却反而看清了。他浑身一激灵，烫手一样扔掉了这些纸。

韩擒虎呼地蹲下身去捡了起来。

叶飞檐！真的是……她！

韩擒虎立刻出了房间。

坐在床头的顾寻抬起眼睛来看着面无表情的林丽，抖着嘴唇，竭尽全力平静地说道：

“她也跟我一样，被人跟踪了？挨打了？”

林丽不做声，走去窗前抽烟，并不看他。

“他们找她干什么？她只是一个第三助理嘛！一个女生！”顾寻火冒三丈，激动起来，“搞什么嘛？这么撕有意思嘛？”

顾寻愤怒得牙齿都咯吱咯吱，再咬就都要碎了。

盐水瓶架子被他一下带翻了，血液开始倒流进了输液管，殷红一线！要是平日里，林丽肯定喊着祖宗给他迅速摘下来。

但是眼下，林丽没有管他，也没有接他的话茬。她自己的手，也在抖。

“她，也在这家医院嘛？我过去看她！”顾寻捂住胸口，挪着两条腿，在地上急切地找着鞋子。

正好医生护士进来查房，惊呼着赶紧帮他把输液管调好。那个好心的护士还给他把鞋套上，又帮他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捡起来，放在床头柜。

“好吗，姐？带我去看看她嘛？”顾寻根本不管护士小姐姐在他身边如何忙碌，只是痴痴地看着林丽。

林丽摇头。

“是不是，她也被打肿了脸啊，没脸见人？她想多了你跟她说，我怎么会奚落她！我就在病房门口看看她，瞄她一眼好不好？瞄，瞄一眼。”

顾寻的语气间还有未曾脱去的奶气，怪可怜的。

林丽干着眼睛，欲哭无泪。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看到他这样对自己撒娇，心里觉得比丢了人生最大的一个ip还要失落！

林丽奇怪的神情让顾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只好把眼睛转向刚巧进来查房的医生护士：

“这个病人也是昨天进来的嘛？”顾寻指了指照片。

医生很胖，看上去很和善。他先看了一眼，神色顿时有点暗。大概这个医生也就是一个木头，只会看病不会看脸色。

他边在顾寻身上检查，边无动于衷地答道：“不清楚，不是送进来就已经死了嘛！”

……

……

……

“来，把衣服脱了，让我再看一下右边胸口的伤！”胖医生一心扑在顾寻的胸外伤上，公事公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