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桪的事他恼,他气,却非因秦桪来访时间的巧合而误会她,而是气她始终不肯多对他讲一句,哪怕只有一句“我没有”,他也不会为难她。可她偏不,她总是激他脾气,总是。
现终于听她骂他,他的阿楠,终于不视他如无物了。
姜楠哭着哭着便觉出些怪异来,他怎么在笑?他怕是真的有病。
“阿楠。你这样,使我想起那年你与我争执。那么固执,倔得像头小蛮牛,最后还不是对着我哇哇大哭。”,他啄她耳垂,擦着她的肌肤,将带笑的声音送进她耳窝。
“不要面皮。”,姜楠忆起。
“怪阿楠偏要与我作对。你知我那时脾气,你又偏要当面激我,不然我怎会舍得你哭?”
“事后诸葛。你明是很开心。”
因何与他起争执呢?姜楠约莫有些记不很清了。只仍有些模糊的印象罢,其最深刻的便是——她哭了。在他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争气地哭了。那亦是她头一次,被人气哭。那个人,还是她自己。
那时他到秦家不过两年,她与他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她每到秦家去,总能觉到一道探究的视线,来自暗处,来自隐蔽。她寻不到,却可清晰地感触到那目光中的审视与打量,好像自她入这栋房子,便已落入他的注目。偶尔她会撞上这道视线的所属者,或许是他,她猜也是他。但他从不与她交流,即使被她发现他在看她后,也只是从容地移开视线,转身离开。好像方才在楼梯拐角处凝视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他像是一个神秘人物。或许在那时姜楠的心里,对他不免有小小的好奇。也正是这份不知来自何处的好奇,使她与秦桡的关系更近一步。尽管是以一种她一点也不想的方式。
他和她成为同桌了。新学期,新同学,新教室,全新的中学生活以及一位外皮冷硬内心不知软或硬的冰山同桌。
初一开课不过一星期,他便有三次缺课。姜楠那时不知怎么就责任心爆棚,或许因她是班长的缘故,也或许只是她想搞清楚他究竟去做了什么。
于是,她美名以‘寻回失足同学’的称号,头一次翘了最后一节课去寻他。好在私立中学便是有这样一个好处,每一位老师在视而不见这块儿都做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