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夫人,晚辈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你,不知道可否移步到外面?”
“盛宝娇,你又想做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在这里说的!”
张雯雯刚出来就被常氏拉到身后,“盛三姑娘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肯定有不能在这里说的道理。请,盛三姑娘。”
常氏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眼底暗芒微闪,那声英国公夫人她听出的只有浓浓的讽刺,并没有半分的真心。
当然,指望盛家这个丫头能有真心,还不如指望躺在床上那个不中用的死丫头活的长一点,千万不要再成亲之前死掉。
张恒送完如空再回来时,见到盛宝娇和常氏去往凉亭,眉头一皱也要跟上,被张雯雯抱住了腿。
“爹爹,盛姐姐说有话要跟娘亲说,不要我们凑近。爹爹还是去看看二姐姐吧,二姐姐还没有醒呢,雯雯好担心啊。”
张雯雯糯声糯气,仰着头,一双似黑珍珠般的眼睛亮着光,张恒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记不得上次的闹剧,心里眼里都只有张雯雯懂事乖顺的模样,牵着张雯雯的手就往屋中走去。
“好,爹爹陪雯雯去看二姐姐……”
本是暖阳,盛宝娇却感觉凉风阵阵,吹的她骨子疼。
“英国公夫人,晚辈很想问您一句,您这位母亲究竟是怎么当的,是如何能让女儿元气损,身体亏虚的?”
常氏一噎,随而冷声,“盛姑娘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偏激,我带敏敏一向视如亲生女儿般,难不成还能亏待她了不成?倒是我有这心,旁人要是不识我这心,偏要自虐,我又有什么法子?终究,我不是他人肚中的蛔虫,也左右不得他人的思想。”
“英国公夫人好一个舐犊之情,只是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是如此这般。他们不从,你便不管不问。”
盛宝娇步步逼近,“两个月前,敏姐姐在南山上性情开朗,身体康健,为何回到濮城,短短月余就变成如今这幅元气亏损,身体亏虚的模样?英国公夫人,晚辈只想知道这短短月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能有什么事情,你若真的想知道何不干脆去问她,又何苦来问我?”常氏撇过头,冷哼一声,已然有不想理会的迹象。
但是盛宝娇并不给她退避的机会,上前一步,直接挡住凉亭的出口,“英国公夫人方才还口口声声说待敏姐姐如亲生女儿一般,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对亲生女儿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了?就连亲生女儿如何变成这样也不知情?那英国公夫人这声亲生女儿还真只是口头上的呢。
表面文章做的再漂亮,实质里是糟心脏肺的,挖出来还要指着这糟心脏肺谈真情实意,难道您就不觉得恶心吗?还是说,您活到了这般岁数已经活成树皮脸,风吹不破,雨打不透,就连刀剑也要废一番好功夫才能划破吧!”
“混账!”
常氏怒急挥掌,盛宝娇早有准备抬手扣住她的手腕。
“英国公夫人这是恼羞成怒还是被戳中了心思,恨不得将我灭了口?”盛宝娇语气陡然如寒霜般冷却,“可是您打人也得看看,打的是谁。你自个掂量一下,盛家的人,你们常家动的起吗?”
她没说张家,说的是常家,是笃定了常氏这巴掌要是打下来,张家不会偏袒常氏。
至于常氏的娘家常家,虽然是五品世家,但品阶如何能打得过手握兵权的安宁侯。
更何况,常家自从常氏父亲去世之后,就没落了,如今这般景象还都是在张家的支撑下才得以维持。
常氏要是打了这巴掌,也就打断了张家的支撑,单单一个风雨之中的常家,届时会是如何一个后果,不想也可知。
常氏气的浑身发抖,牙龈一咬,哼音从鼻腔中发出,“都说安宁侯宽以待人,没想到养出来的女儿竟然仗势欺人。盛姑娘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又何苦紧拽着我不放?
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一个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的人。
我常家是动不了你,可是这并不代表除了张家,常家,就没人能动得了你盛家。
盛姑娘,我长了你这些岁数,又比你长一辈,这些东西不光是用来练脸皮的,更是用来通透人情世故的。
作为长辈,冲着你唤的那一声英国公夫人我就勉为其难地提点你一句,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好一个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盛宝娇拳头紧握,望着常氏的身影暗暗咬牙,她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石阶之上略过一道黑影,那影子快步跑进寺庙之中,沙弥们还不等看清楚所来何人,就见面前没了影,像是一阵风一样,沙弥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忘了做手中的活计。
亓官站在院中,等着盛宝娇过来,刚刚传来张敏敏昏倒的消息,因为那个院中皆是女眷他一个外男前去不便,只能在自己院中等待。101101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