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色的辣油在火锅里浮沉,大海夹起一块涮好的黄牛肉,趁着酒意微醺,怪里怪气地说,“小白,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王八蛋,老大人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跑了,还没心没肺地来这儿吃饭。”
“嗯,大海哥和小白都是王八蛋,但是火锅很好吃,羊腿也很好吃。”小白点点头,专心致志地对付一条烤好的羊腿。
“你说这也真的是”大海猛地一拍大腿,一副便秘不出的样子,“想不懂老天爷这个大王八蛋到底是怎么想的,命这种东西,好像真的是不认不行呐。”
他这样讷讷地说着说着,轻轻又抿了一口酒,醉眼迷离地望着店外的长街,眼眸里浮沉的光亮,黯淡而又悲伤。
“想什么?”小白忽然放下了羊腿,有些失落地说。
“没什么好想的,”大海又说,“烦人的事总是一大摞,我们先把那个神师资格认证的试炼通过了再算吧,有了神师的身份,干什么都轻松很多。”
“那我们还去大海么?”小白说,“去看看那些大屁股大胸的草裙女人。”
“再算吧,”大海拿起桌上的酒壶,又喝了一口酒,“我们还很年轻啊,时间还很长,只要不动用那些超负荷的禁忌之术,我们还有很多年可活的。”
“也就是还有很多个明天,”他看着小白,笑着说,“今天想不通的事情就放到明天再想吧,反正明天还有那么多。”
小白淡淡地哦了一声,又抓起了烤羊腿,嘴里嚼着肉,含含糊糊地问,“大海哥,什么是超负荷神术?”
“就是厉害一点的神术呗,施展的范围大一点,效果强一点,也流畅一点,复杂一点,”大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就像她带我们离开山顶的那个术,以我们这种水平,估计完成不了一半就已经死了。”
“所以说,我们其实也是害死雪姐姐的凶手么?”
“是的,但不怪你,”大海默默地说,“这是我惹的祸,我会一个人承担的。”
他刚刚说完,忽然之间,就有一声嘭的巨响粗鲁地打断了他。
有人在街道里咆哮,连跑带爬地奔跑,仿佛不顾性命般地撞开食肆的门栏,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冲进这间排满了圆桌与食客的小店里。
通明的灯火下,他就像是一位罹患失心疯的病人,横冲直撞在逼仄的空间,仿佛无处可去,仿佛无路可逃。
“我是神师!我是神师!!我是神师!!!”他瞪圆了翻白的眼,张皇失措地环视周围一圈,犹如撕裂心肺般地朝着众人大吼。
他的眼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泪光,好像是在咬紧了牙,狠狠地憋住一口气,遭受着无法忍受的剧痛,拼命地想要证明些什么。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满脸通红犹如火烧,停了一下,很快又闷头扎入人群之中,不要命地冲跑,不要命地乱窜。七号7h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