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这天,铭录山庄甚是热闹,鞭炮礼花齐鸣,锣鼓喧天,各位江湖豪客接踵而至,整个铭录山庄的成员无一空闲,都在忙着招呼前来贺寿的客人。 鬼谷素来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凌宸想着若是此时前去贺寿自报家门的话,定是会引来各方人士的猜疑,并会给原先的计划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客人越来越多,凌宸琢磨着反正此刻也无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便偷偷遛进酒窖,并在酒里面都下了毒。 “竟然是寿宴,那怎么能少了酒呢。哼,你们不是都自称是武林豪杰吗,若是吃了我这特制的软筋散,怕是都会浑身瘫软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到时候纵使你们武功再高,也只有乖乖看的份,不能多事了。” 刚下完药,凌宸便听到有说话声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凌宸四下张望,找了个角落便偷偷躲了起来。 凌宸刚躲起来,便看到几个铭录山庄的弟子进来后小心翼翼地抬了一大缸酒就出去了。凌宸猜想定是这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于是,凌宸打开门探出脑袋四处张望,见四下没人,便悄悄关上酒窖的门,佯装淡定地走了。 当凌宸来到前厅时,客人们都已经纷纷入座了,客人们都热络地打着招呼,互相客套奉承着,这一切在凌宸看来觉着甚是无趣。整个铭录山庄,除了云罗,凌宸都不知道跟谁说话,可如今,云罗正忙着招呼客人,哪里还有时间搭理自己啊。而楚南燕、沈潇湘他们就更不必提了,且不说他们也在为寿宴张罗,她们自初见之时就讨厌自己,巴不得退避三舍,凌宸也不想去找他们,免得自找无趣。 百无聊赖间,凌宸四处张望着便靠在旁边一个客人很少的酒桌上坐了下来。酒桌旁坐了位双鬓如霜的老者,当凌宸刚走过来时,老者就开始打量着凌宸了,只是凌宸心里一直在想着什么,又在不停地四处张望,一时没有察觉罢了。 当凌宸回过神来时,目光与老人正好相对,凌宸这才知道老者一直在看着自己,一时间凌宸也觉着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尴尬的朝老人礼貌地笑笑。 凌宸注意打量了面前的老者,这才发现他是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虽双鬓已白,但岁月在他脸上却并未留下多大的痕迹,看的出来他也不过六十左右,若不是他常年被病痛摧残,头发也不至于这般花白,若非如此,老者一定比现在见到的还要显年轻。老者此刻面含微笑,一脸祥和之态,让人很想亲近,这不禁让凌宸觉得老者的气质很像一个人,似曾相识,但她又一时想不起来像谁! “姑娘很像一个人。”老者似乎注意到了凌宸打量的目光,率先开口。 “哦?像谁?” “铭录山庄的弟子李晨晨姑娘可认识?” “老人家说的可是凌庄主昔日的青梅竹马李晨晨?” “哦?姑娘认识?” “不认识,倒是听说过。”凌宸突然想到前几日铭录山庄弟子说过的话,这才恍然大悟道:“老人家莫不是东陵的大善人,杨久公子的义父东灵子。” “嗯,正是老夫,说到大善人,那只不过是是村民们的抬爱吹嘘罢了。只是方才姑娘提到犬子名讳,莫不是姑娘识得犬子。” “何止是识得,我们还很熟呢!晚辈凌宸见过东灵子前辈,对了,前辈,这么没看到你义子杨久啊?” “凌宸姑娘,这说来着实惭愧,只因今日老夫身感不适,犬子这才前去向凌庄主拜别,本以为可以熬到酒宴结束的,怎料身子这般不争气,扫了凌庄主的兴。”东灵子说完便是一阵狂咳。 凌宸见状赶忙轻拍着东灵子的后背帮他顺气,“老前辈身子要紧啊,都这般模样了,可别管这寿宴了。你这样,晚辈看着也着实不忍,想必这凌庄主也会谅解您的,你只管养身体才好。若是日后有缘,晚辈定当去东陵看望您的。” 说话间,不远处杨久带着云罗、楚南燕、沈潇湘几人匆匆忙忙的就朝凌宸的方向赶了过来。众人看到东灵子狂咳不止,都急得不得了。 杨久刚走过来便提起桌上的水壶慌忙的给东灵子倒了杯水,并从怀里掏出颗褐色的药丸就着水让东灵子服了下去。这药丸见效奇快,东灵子服下药后立马就不咳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东灵子前辈,师父此刻正在招待着客人抽不开身,特意吩咐我等护送您下山,师父还让我代他向你表达深深的歉意,怠慢之处还望前辈见谅。”说话的正是云罗,谦卑有礼的,很是稳重,看上去比往日严肃了不少。 “云罗少侠说的哪里话,只要凌庄主莫怪老夫扫了兴才好,老夫这身子,今日能来沾沾寿星之气已是荣幸,如今哪还敢有责怪之言,只是我酒宴中途便拜别而去,倒是要麻烦云罗少侠代我向你师父表达歉意才好。” “东灵子前辈,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您今日肯赏脸来,师父已是万分高兴,如今前辈辞行而去,也是因为前辈身体抱恙。铭录山庄又怎敢有责怪之意。” “竟然如此,那老夫也就放心了,久儿,我们走吧。” “前辈与杨久兄远来是客,如今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杯就要走,是我们铭录山庄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如今就让我等晚辈护送前辈到山下,还忘前辈不要推脱。” “如此也好,那就有劳各位少侠了。” 说完,云罗一行便都护送东灵子一行下山去了。 凌宸想这些人都走了也好,没了他们的干扰也省去不少麻烦,反正自己早已在铭录山庄入口处布下了阵法,走了定是让他们进不来。酒宴上各位江湖豪客都是喝了被下过药的酒的,想来不足为患,如今就只剩下铭录山庄的那些酒囊饭袋,大可交给铁面男解决便可。只是凌宸琢磨着这凌潇肃纵横江湖多年,肯定好多人都看他不顺眼了,如今寿宴如此风平浪静,就连原先不停挑衅的一根筋的青苍派也没有出现在寿宴上,这未免也太沉得住气,明明都各怀鬼胎,现在却什么事也还没发生,难免让凌宸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凌宸自小便在妙水宫跟绝情门这等黑暗的地方长大,自是比常人敏感危险的气息,这让她不由得猜测想打铭录山庄主意的绝对不止自己、千面花郎、铁面男等人。计划似乎也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的进行着,这本来是好事的,却让凌宸觉得有种被人牵着走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