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还是恨?让一切变得那么的无奈与不堪!自己的存在到底是救赎还是在赎罪!为什么至亲的绝情残忍总是在一次次的警告着我什么都不配拥有?我真的不甘,我不甘一辈子就这样结束...... 冰冷的湖水浸透全身,漫过头顶,透心骨的寒气如针刺般,整个人却不能动弹,莫不是一辈子就真这般了...... 我叫鬼谷凌宸,从小在妙水宫长大。妙水宫虽然名叫妙水宫,那里水却不多,反倒种满了常年不败的桃花。我母亲花想容是妙水宫的宫主,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常年一袭金色华服,脸上戴着金色的面罩,总是给人一种高贵凌厉的感觉,让人难以靠近!连我,她的亲生女儿,也不曾见过她面罩里的真容,不过听师父说,我跟娘长得很像,只是两人身上的气质不一样。 绝情门是我的师门,门主宫奴杞是我的师父。 师父跟娘一样,自小都对我很严厉,不过比起师父对我的绝情严厉,娘则是有过之而不及,她对我付我的手段几乎到了暴虐残忍的地步,稍有不快,便会对我拳脚相向,一年之中,总有几个月是躺在床上修养,妙水宫里的那些人对这一切也早已习以为常,因为整个妙水宫都是娘说了算,所以整个妙水宫我几乎找不到一个朋友。 娘的眼中总是带着浓浓的恨意,我自小就看得出来她很恨我,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问,生怕惹恼了她,所以我自小便很怕她只要她吩咐的我都会去做从来不敢反抗,哪怕明知是错的也不敢有异议,生怕她一个不快就会大发雷霆。 曾几何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曾质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然而事实就是那么毋庸置疑,既定的血缘关系就算是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师父曾告诉我说娘在发现自己怀孕时本想让我胎死腹中的,可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她唯一一次对我的善心才有了后来的我,当听到这个事情时,我也不知是惊是喜,当时的心情也早就忘了。 每当她对我残忍施暴时,我总能在她眼中看到浓浓的毫无掩饰的恨意。 她恨我?既然那么恨我,那为什么还会生下我?我总是带着疑问问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却从来都不敢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在她的面前,我总是不带任何情感地活着,如同提线木偶般任他操控,就算明知是错的也不敢有丝毫异议。如此渺小卑微的我,对于一切,早已看淡,对于她的暴行,身体也早已麻木。只是害怕,害怕这世上唯一承认我的亲人也没有了。 我害怕失去一切在生命中已经存在过的东西!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些年来我存在于世的真相,原来我在娘的眼中不过是拿来报复我爹的工具而已,她从来都没仁慈地善待过我,无论生前还是生后。我不过是她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人,什么血浓于水,什么恩情似海,我的存在不过是为了一个名叫凌潇肃的男人。她每次疯狂地在对我施暴的过程中寻找快感,一次次用残暴的手段来麻痹她在感情上的创伤! 呵,好可笑!凌宸苦笑着,原来自己的存在至始至终都是个天大的笑话!这十几年来,她无人怜悯,活的卑微,总是在夜深人静时默默祈求着花想容不要抛下她,可如今,怕是死了也是没人流一滴眼泪的吧,这样也好,了无牵挂!无声而来,无声而去,就让她默默沉浸在这雾湖之中吧! 两个小时前,妙水宫。 凌宸正倚在凉亭的靠椅上望着灼灼妖娆的漫天桃花发呆,不经意间撇见绝情门的侍女沈如夕在不远处的小道上走着。 沈如夕?她不是一直跟着师父的吗?突然来到妙水宫,难道是师父来了?师父素来少来妙水宫,莫不是有什么事? “站住。” 沈如夕听到凌宸叫自己,慢步走了过来,轻轻作了个辑,“少宫主”。 “是师父来了吗?” “是的。” “师父她老人家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妙水宫?” “回少主的话,如夕并不知道门主的事,门主现在在寒心殿正在跟宫主谈话,屏退了我等下人,若是真有事,少宫主您不光是妙水宫的少宫主,还是绝情门的圣女,这事情最后还是由你来操劳的,如夕觉得少宫主您倒是无须避讳。” 凌宸冷眼瞥了眼沈如夕,沈如夕立马缄口不言,自知自己话太多越矩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求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如夕多嘴,少宫主饶命。” “你倒知趣,下次记着,无论是在妙水宫还是绝情门,最好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说的不要说,做好自己的本分!” “是,少宫主,如夕告退。” 沈如夕走后,凌宸独自一人漫步走着,觉得沈如夕方才说的也不无道理,正想去见师父宫奴杞,却又暗自好笑自己何时好奇心这般大。正左右琢磨着要不要去,却是不自觉的已经来到了寒心殿门外,寒心殿里面传出宫奴杞跟花想容两人的谈话声。 “妹子,你我相识已有二十余年,我助你建造这妙水宫至今,已有十七年,想当初你心如死灰之时,蒙我搭救并助你创立这妙水宫,唉,转眼眼看着凌宸这孩子如今也十七岁了,你难道打算一辈子不告诉她父亲是谁吗?”说话的正是绝情门的门主,凌宸的师父宫奴杞。 “告诉她干嘛?她就是个野种,凌潇肃当初负我,他不配有孩子。”花想容的思绪被宫奴杞打断拉回了现实,原来这个花想容就是十八年前的铭录山庄大师姐李晨晨,如今一袭金色拖地华服,金罩遮面,经过十八年的改头换面经营妙水宫成为江湖一霸,怕是谁也认不出她来了吧!花想容冷笑一声,“哼,如果他配有的话,那他也只配有一个江湖中人人唾骂,心狠手辣,人人得而诛之的野种,我就是要让他心寒,要他痛心,他不是心怀江湖,教人大义,谁都想救吗,如今,我伤人,他倒是怎么没来救了,说好的惩恶扬善呢?假的,都是假的。” 听到这里,凌宸心口一揪,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发慌难受。“凌潇肃?”凌宸喃喃着,原来江湖上名声正盛的铭录山庄庄主凌潇肃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原来自己是有父亲的,不是花想容口中的野种,原来娘所有的恨都是因为这个叫凌潇肃的男人! “妹子,你自掌管妙水宫以来一直固守在桃花岭内不干涉江湖中事,也未让宸儿干涉江湖中事,只是让宸儿杀了些前来桃花岭挑衅的人,你这么做无疑是因为你至今还没勇气面对凌潇肃么?你懂的,你若想报复凌潇肃我是绝不会阻拦的,你情绪也不要太激动了。我今日来是想说我那逆子的,近几年,我发现我那逆子东方续离我越发疏远,几乎都不回绝情门,整日在江湖游荡,做起了他爹当年行医的勾当,名声倒是很旺,江湖上都称呼他什么玉面郎君,当真是要气死我了。” “你既不喜欢他江湖行医阻止便罢,无须纵容,宫姐姐莫不是还放不下东方□□大哥,他消失这么多年还未来寻你怕是早就将你忘得干净了,你又何须如此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妹子,你不懂的,我跟你不同,我是很恨东方□□,恨他当初怎么狠下心抛弃我们母子,恨他怎么狠心躲起来不见我们,可是我却很爱我儿子,他是我与东方□□之间唯一的纪念了,我真的好怕伤害他,怕他会不认我这个娘。你知道的,我儿样貌出众,在他身上我总能看到他爹的影子,这些年来我性格乖戾疯狂,当初与妹妹你合作也不过是为一己之私,想给绝情门找塑造一个合格的圣女,这些年来我严苛对待凌宸,整治绝情门,一是为了帮你,二是为了塑造一个完美的圣女形象弥补心中的缺憾。可是我儿他不理解我,他讨厌我,疏远我,我的手段江湖中人无不闻风丧胆,可我只是想逼出东方□□,我恨他,我控制不住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我讨厌行医的人,如今这逆子却是处处跟我对着干,让我不顺心。” 凌宸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早已是泪水模糊双眼,木纳的推开了门,有史以来第一次朝着花想容大声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凌潇肃就是我爹对不对?” “放肆!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 “啪——”凌宸本还想继续说下去,花想容毫不犹豫地就朝凌宸挥了一巴掌,凌宸立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在地。 “你当初竟然这么恨我爹,为什么还生下我,难道看我痛苦你就真的那么开心?”凌宸难得犟嘴质问着李晨晨,李晨晨那巴掌力道很大,凌宸嘴角都不自觉地溢出了殷红的血丝。 “你不过是我生的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看着花想容的严词厉色,凌宸泪如雨下,心中万般难过,脑袋也被打的一片“嗡嗡”响,凌宸本想再问些什么,却也知道花想容的脾气,她若不想说便也不会再多说什么,自己此举无非是在挑战她的耐心,若惹得她生气,怕是免不了一顿毒打,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继续纠缠也不过是自讨无趣改变不了什么,如今多了个凌潇肃也不过是给了她这么多年被残忍对待,不配拥有一切的理由罢了。 花想容既然让她滚,那就滚吧!自己这么多年来不就是这么逆来顺受的么?对于她的命令,自己又何曾反抗过? 凌宸面无情绪地用她那洁白的衣袖奋力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脸早已痛的没知觉了,花想容的话从来都没有人忤逆过,明明自己一切都已经想通了,心却莫名难受,凌宸奋力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如同提线木偶般,漫无目的的恍恍惚惚地向寒心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