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当初这里记忆一片空白,连名字都不知晓。此时的安歌反而更加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历经了什么?
幽冥并未马上作答,而是将一杯早就备好的茶递与安歌。
安歌接过茶继续问:“幽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茶安神,我一早算好了你回来的时辰,刚冲泡不多时,趁热喝下吧。”幽冥示意安歌饮茶。
安歌不为所动,只是端着茶杯:“幽冥…”
只喊出名字,幽冥便打断安歌:“入梦才能找回记忆,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等不到那时,我现在就要知道。”安歌道。
“我说了那段记忆对你而言很重要,也很珍贵,它是属于你的。那段时光里我只是旁观者。”幽冥说指向安歌手里的茶杯继续道:“喝了它,你会很快入睡。”
幽冥很少如此语重心长的对安歌说话,记忆里的幽冥形式洒脱,从不拘泥繁文缛节。也不曾有什么事会让他忧心。
可自从自己被幽冥从忘川拾回一缕残魂至今,安歌看到太多次他愁云惨淡的神情。
安歌也不再执拗,听话的喝下手里的茶。
“自你我二人在招摇喝酒的第三日便是你的册封大典。”幽冥开口。
“可是册封礼上发生了什么?”安歌问道。
“很顺遂,各方仙首都来贺你继任。那是招摇少有的盛大隆重之日。”幽冥道。
不知是不是幽冥给的那盏茶起了作用,听着听着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渐渐也听不清幽冥在说些什么便昏昏沉沉趴在桌上睡着了。
幽冥拦腰抱起安歌,现在的安歌真身近乎恢复,一切看起来如常。这幅倾世容颜,险些就香消玉殒,还好如今完好的回来。
将安歌安放在冰柩中后,幽冥便独自离开沧溟空泽。
沧溟空泽与天地同生,受六界尊崇,却又不属于六界中任何一界。幽冥执掌沧溟空泽数千年,轻易不曾离开。
幽冥甚少来到天界,但这三十三重天之人对幽冥一直礼敬有加。
“见过冥殿。”天门之外两名戍守天降行礼。
幽冥点头示意后,径直朝夕颜殿走去。
幽冥驻足良久,抬眼见殿外匾额之上端端正正写着沧溟殿三字。
“二公主,冥殿来了,就在殿外,怕是这新提的匾额让幽冥殿下以为来错了地方。”一个小仙娥笑着说道。
铜镜中映衬着一张清丽的面庞,眉目如画。听到小仙娥的话,颜染便慌忙起身向殿外走去,忽而又停下脚步,站定转身问道:“这身衣服可还好?”
“嗯。嗯。嗯。这烟波蓝色的罗裙衬着二公主格外明艳动人。”小仙娥说道。
幽冥徘徊于殿外,身旁有小仙娥结伴走过其中一个:“这是哪家仙官,竟生的如此好看。”
“嘘…这可是冥殿,沧溟空泽的幽冥殿下。他极少来天界。我在天界数千年这也是第二次见到。”另一个小仙娥低语道。
…
颜染看见殿外的幽冥,加快脚步。
“为何改这匾额?”幽冥看着面前的颜染问道。
“我喜欢沧溟二字,便改了。”颜染答得干脆。
幽冥一时语塞,良久未开口,眼睛在这匾额之上停留许久。
“冥殿,二公主早就备好了茶,还请移步殿内小憩片刻。”身旁的小仙娥说罢便前去引路。
幽冥的视线终于不愿离开那块匾额,但还是随着颜染一同向殿内走去。
“何事?喊我来。”幽冥问。
“嗯…嗯…”颜染言语支支吾吾,眼神却又飘向殿外。
幽冥顺着颜染的视线望向殿外,也大致猜出了几分,顺手拿出一只纸折的飞鸟。虽是由纸折成,却惟妙惟肖,轻轻煽动翅膀在屋内绕了一整圈。幽冥抬手飞鸟便有飞回他的手中,径自展开,又恢复了纸张本来的模样。
“大事,速来。---颜染上”七个字,清清楚楚印在纸上。
颜染眼神有一丝紧张,慌忙取下悬在半空的纸张。在手中片刻有摆弄成飞鸟的样子。
“我,换了宫门外的匾额,想你来看看。”颜染的声音越来越弱。
“匾额?这便是大事?”幽冥问道。
“与我而言,便是大事。”颜染说的理直气壮。
幽冥无奈:“看到了。”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你这就要走?”颜染喊道。
“这天大事我也已经看过了,自然是要走。”幽冥道。
“那,那…安歌怎么样了?”颜染忽然问道。
“快了。”幽冥答得简单,颜染却像是什么知道一般,说着:“那便好。”
幽冥走出殿外,转身站定,挥手将匾额上沧溟二字抹去,又换回夕颜。颜染追了出来大声问幽冥:“你干什么改我宫殿的匾额?”
幽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喜欢夕颜二字,便改了。”
说完扬长而去…
颜染看着幽冥渐渐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着匾额之上“夕颜殿”三字,唇边一抹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