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恐惧,拿了花蝴蝶衣物里的所有药瓶,统统放在原非白面前,问他:“三爷,您看哪瓶是解药啊?”可惜,他没有说话,只是满面潮红地看着我。
想起花蝴蝶的话,我偷偷咽了一口唾沫。这可如何是好啊?我是把所有的药给他灌下去,还是脱了衣服扑上去呢?原非白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我更害怕了。完了,莫非一代红颜祸男就这样被憋死了吗?我探了他的鼻息,还好没死。我想了想,还是救人要紧,便脱了他的裤子。
天,肿得都不像话了,我开始用双手为他“治疗”。我不断告诉自己,我在助人为乐,我在救人……原非白口中开始发出愉悦的呻吟。我别过头,忍住剧烈的心跳,不去看他迷离的眼睛,不去看我手中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累得双手酸疼,筋疲力尽。当我用丝绢擦干净他的下身,为他系上裤带,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尴尬地走过去,想扶他坐起来,“三爷,你还好吧……”
没想到这小子一挥左手,甩了我一巴掌,冷冷道:“滚开,别碰我。”
我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捡起一块石头,冲过去,把他砸得头破血流。他在那里哭着求我……唉,这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我抚着脸,心中惊怒交加,木然地走出去,站在山洞外,拼命吹着冷风,让自己冷静。
可恶!可恶的原非白,你以为我很愿意为你杀人,为你做这种事情吗?
我多无辜啊,我就应该让你被人采了,也免得受这闲气。
我跪在溪边洗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今日还是他母亲的忌日,又觉得他异常可怜。像原非白这样十七八岁、出身豪门的绝代美少年,正是一出门就满头满脸地被少女们娇羞地扔着水果、花朵、丝帕等等定情物件的时候,可在这笑傲人生的时节,他却双腿残疾,而且偏偏在最伤心的日子遇到采花这种恶心事,还被一个姿色平庸的丫鬟夺去了宝贵的童贞!
过了一会儿,我冷静了些,忍着恐惧,取回了酬情,把花蝴蝶衣服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然后把他的尸体拖到沼泽里,处理了血迹,以免他的同伙找到我们。
我采了些山果,走回洞中。原非白坐在那里发愣,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孤独狼狈。我暗叹一声,离他远远的,用干净的丝帕包裹了山果,滚了过去,“三爷,先吃些果子充饥,我去拾些柴火取暖。”
花蝴蝶那厮身上最多的竟然是火折子,可恶,一定是晚上偷鸡摸狗用的。
我亮了个火折子,燃了柴火,山洞中亮了起来。对面的少年双目紧闭,脸如红霞。我注意到那裹着山果的丝帕没有动过。
不对,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我大着胆子走近了些,“少爷,你没事吧?”他不作声,我这才醒悟,他双颊绯红是因为发着高烧,那是毒没解还是急怒攻心呢?我只得用水给他擦遍全身,不断绞着丝绢,敷在他额头,他口中开始说胡话,俯下身,我才听见,他好像是不停地在叫“悠悠”。
悠悠是谁?莫不是他的心上人吧!真想不到这个冰冷得像寒铁一样的原非白,也会有心上人。我不由暗赞一声,他的心上人真勇敢。
我累了一天,浑身乏得一动也动不了了。入夜,本想睡得离原非白远一些,免得他一醒来又要发疯,对我动粗。可我实在不放心他,晚上潮气又重,两个人靠得近些也好,万一有贼人或是野兽来,我也可以拿他当一下挡箭牌。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也有逆反心理!你不是老以为我是女色魔吗?你不是不让我碰吗?我偏要碰你!我倚在洞壁上,让原非白的头枕在我的“玉腿”上。我胡乱地啃着山果,望着黑漆漆的夜,忧愁地想着韩修竹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们。
清晨,我在鸟鸣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原非白还躺在我的腿上,我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退烧了。我轻轻将麻了的大腿抽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外。
小鸟婉转鸣叫,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射进我的眼中,我微微眯了一下眼。脚下溪水潺潺,曲折萦迂。溪边桃杏野花林立,花瓣青叶五彩斑斓,漂于溪水上,顺着那清澈见底的水流,恬静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