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一回,看见荀飞盏一副无奈的样子,自己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两个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皇后的正阳宫。 荀皇后因为墨淄侯的事情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日渐萎靡,身体也消瘦了不少,望舒到的时候她才勉强咽下几口粳米粥,却再也吃不下一口饭了,只是强撑着听着宫人汇报太子的起居。 她虽不喜荀氏一族总是针对长林府的所作所为,但是皇后始终待她不错,又是自己亲舅妈,看她精神不振却依然对太子十分关切,心怜她一副慈母心肠,便走上前替她倒了杯热茶,语气也温和的说到:“娘娘可是生病了?” 正巧这时正阳宫侍女素莹上前呈了乾天院递入的话木盒,说是濮阳上师新得的白神神谕。望舒倒是对这个濮阳上师十分感兴趣。 “数载心结,一朝消散。”望舒看了看皇后,突然想到了这几天墨淄侯的事情,明白了皇后莫不是怕人家来寻仇吧,可是调查时也没有指向皇后的证据。 看来荀皇后虽然没有害死淑妃,这般做贼心虚应该是在淑妃生前有过不少刁难吧。 她刚想出言宽慰几句,殿外值守太监突然匆匆而进,跪伏在阶前禀报:“陛下口谕,诏皇后娘娘养居殿见驾。”望舒松了口气,以为自己不用跟着去养居殿,却听太监接着说到:“若是望舒郡主也在,请郡主一并去养居殿见驾。” 望舒只能跟着荀皇后一起去了养居殿,便看见梁帝如往日一样斜靠在御榻之上,长林王在阶下落座,世子立于身后,荀飞盏和萧平旌并肩站在殿中,她察觉出气氛异常,想离去却是不可能,只能老老实实的请安行礼,然后从善如流的站在萧平章身侧。 她眼观口鼻的盯着养居殿的地板,听着荀飞盏又一次汇报着这些天发生的一系列惊变,墨淄侯的寻仇证明莱阳太夫人是谋害淑妃的真凶,以此为结论反推回去,皇后已经可以猜测到大致的真相,此时更不知自己应该是庆幸还是酸楚。 经过了之前一系列的事情,萧平旌从自己哥哥口中知道了长林世子萧平章不是老长林王亲子的身世,也知道了原来周管家早就了然妆盒之内是什么东西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闭口不言,这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自家叔嫂,居然离家出走了。 望舒只见到了长林二公子飞奔而去的身影,担心他一个人此时出什么意外,便跟着“飞”了出去,结果飞了出去也不见人影,却被一个老熟人给拦了下来。 荀飞盏今夜不在宫里当值,刚刚从叔父家吃过晚饭又谈话出来,就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从头上飞过,立刻飞身上去阻止。 “谁在偷袭我,哎啊啊啊……”望舒突然被荀飞盏揪住了衣领,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往后仰去,荀飞盏被她猝不及防的一仰,差点失去重心,又不能把她真的扔出去,只能借力顺手往怀里一带,搂着她落在了地上。 “怎么又是你啊!”荀大统领头疼的看着望舒,一下子放开了她,望舒本来想痛打一顿这个先偷袭后轻薄自己的混蛋,红着脸瞪着眼看着眼前人,说:“你这人还真是不讲理,你你你,你干嘛偷袭我!” “这个时间都要宵禁了,小郡主不在长林府好好休息出来四处乱闯是做什么,在下也是职责所在而已。”荀飞盏一本正经的说着。 望舒整个人又羞又气,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又觉得不做点什么自己心里过不去,于是提起气抬起胳膊对着荀大统领就是一拳。 荀飞盏好笑的看着望舒,心知小郡主殿下刚刚被他教育了一顿现下正意难平,于是也不认真跟她打,索性背起双手逗着她玩。 “好你个荀飞盏,莫不是欺负我是小女子,连打架都不认真跟我打!”望舒气鼓鼓的说。 “小郡主不是也未告知荀某为何深夜还在街上闲逛吗?”荀大统领有意逗她,故意针锋相对的说。 几个回合打下来,望舒体力不支打的累了,虽然仍未停下来,可是动作却慢了下来,荀飞盏趁机一个擒拿手把望舒缚住,她也懒得挣扎,索性整个人都倚在荀飞盏身上。 “你们这些武人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大半夜的出来就抓我,我能听你的话才怪!”望舒气喘吁吁的说。 “你啊还真是和小雪一模一样的性子,一言不合就开打啊。”荀飞盏内心怀念的说:“她以前也这样,现在嫁了人才好些。”然后放开了她。 “荀大统领武功承袭蒙叔叔,没想到性情也是一模一样的承袭啊!”望舒嘟囔着。 “你说什么?”荀飞盏没听清她说什么,追问道。 “说你聪明,说你高大英武武功盖世无双,行了吧!”望舒没好气的说。 她抖了抖被他束到发麻的手臂,说:“我出来找平旌,他晚上受了点刺激,我怕他乱来。” “什么刺激,不就是老王爷又训他了。”他笑着问,又想到刚刚自己在叔父家被催促自己成家的话语,遂又摇了摇头,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望舒不想理他,转头就想继续寻找平旌的下落,被荀飞盏一把抓住了手臂,说:“马上宵禁了,你别乱闯了,平旌那小子挺机灵的,不会有事的,我现在送你回府,不许再胡来了。” 于是他真的带着她往长林府方向走去,望舒打不过他,也跑不过他,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 “荀大哥,你为什么还未娶妻啊?”望舒好奇的问到,“你看平章大哥早就娶了小雪姐姐,你和他年龄相仿,为什么却还是孑然一身啊?” 荀飞盏被她问到了痛处,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是也没有嫁人。” 望舒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想了很久才理直气壮的说:“我嫁人必须皇帝舅舅和我父王同意才行啊!” 他被望舒的强词夺理逗乐了,说:“你一会儿叫陛下舅舅,一会儿又称先师为叔叔,你到底是论的什么辈分儿啊!” “按我父王那边辈分儿算的话,你看,总不能让我喊陛下哥哥吧,那多不合适啊!” “嗯,也是,小郡主果然冰雪聪明。” “是望舒,不是小郡主。” “哦,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