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路更加崎岖难行,便下了车带着豫让等沿河踏勘。
终于找到一处较为平坦低洼之处,目测了距离,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转身回营。
豫让已估计到他的心思,却没说破。
回到大帐,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智瑶喜形于色地宣布:
“吾有破晋阳之计了!”
接着便细说了自己的设想:
“在汾河与晋阳之间挖一道渠,筑上堤,让汾水改道直灌晋阳!”
某士们一起鼓掌:
“主公高见!”
这回智瑶不再吝惜,自家兵丁也全部动用。
三家合起有十万多人,在军法的约束下谁也不敢畏苦怕累,日夜奋战,一个月不到便按计划完工。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本就阴多晴少,又一连降了几场大雨,河水暴涨,智瑶大喜:
“天助我也!”
于是,他下令掘开面朝晋阳的堤坝。
刹那间雷声隆隆、白浪滔滔,奔腾咆哮着扑向晋阳,很快,只差几层砖就要进城,城上立刻又喊又叫。
智瑶又出营巡视,魏桓子驾车,韩康子参乘陪同。
此刻的心情自与前迥异,智瑶指着乱喊一片的晋阳城头哈哈狂笑:
“你们看到了吧?水也能亡人之国呀!用不了几天,无恤小儿就该喂鱼虾啦!”
然后咬着牙从喉咙深处低吼:
“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回营后,郗疵告诉智瑶:
“主公不该对韩、魏说水能亡人国这类话刺激他们,听了之后,我看桓子以肘触康子,康子则轻踢了魏桓一下。”
智瑶不以为然:
“那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是亡赵之国嘛。”
“汾水可灌晋阳,浯水就可灌安邑,绛水则可灌平阳,前车之鉴他们怎能不在意?我看二人有恐惧感。”
智瑶狞笑:
“我就是要吓得这俩小子胆战心惊尿裤子,才老老实实跟我走!”
郗疵轻轻一摇头:
“用兵之际,必需齐心合力才能取胜,如果互相猜忌,就怕会节外生枝。
原定灭赵后三分其地,现在破城指日可待,他们二人不仅没有胜利喜悦之情,反而面现忧虑之色。
表明他们与您并非同心同德,如生异变,可就危险啦!”
智瑶一撇嘴:
“他们敢吗?”
第二天,三人例会,智瑶问:
“你们估计晋阳还能支持几天?”
山下,晋阳城已灌进水,里外都是一片汪洋,韩康子不禁叹口气:
“最多也超不过十天。”
魏桓子抬头望望阴云低垂的天空,没吱声。
智瑶也望望天,一笑:
“再来一场大雨,就可以发起总攻,简直就是入无人之境嘛!
胜利在望,我看二位并不高兴啊,莫非在偷偷哀怜你们的无恤兄弟?对我怀有二心吧?”
韩康子忙陪笑脸:
“您多心啦,今日之祸,是赵无恤咎由自取,我们可怜他做什么!”
“可有人说你们昨天看到水灌晋阳,不喜反忧,这种态度可不正常啊!”
魏桓子急了:
“您可别信!这肯定是有人说我们的坏话!梦岛书库s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