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注意到了,柳腾达是让“她”满意,而不是“她们”满意!她怔怔地望着柳腾达,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外甥他到底喜欢荷儿到什么程度?
“我走了。”
轻轻一句话,没有半点感情色彩。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夫人恍如回到了少女,那些追逐她的身影的年轻男人一步一回头地说“我走了”,她用手捂着脸,害羞地笑了。“路上注意安全。”
又在屋里呆了会,柳夫人才起身,准备出去。
刚打开门,四儿一脸紧张兮兮地凑过来,“夫人,刚才老爷来过,被四姨太强拉到她那边去了。”
柳夫人瞠目结舌,如果刚才柳老爷闯进来,她能解释清楚吗?“算她识相。”柳夫人口里说得轻松,暗里捏了把冷汗。“刚才都有谁出去过?”
“华婶。”
柳夫人的眼睛变得阴沉森冷,她唤过四儿,在她耳边低低地交代了几句,这才优哉游哉地去到梨荷房里。
“娘,刚才爹……”
“青儿,你先出去。”
梨荷的脸微变了变,等门刚被青儿顺手带上,立刻凑到柳夫人跟前,压低了嗓门问:“你怀疑是青儿告的密?”
四姨太等三小姐哭闹够了,这才不紧不慢地问:“屋里都有谁看见了?”
三小姐大睁着无神的眼睛,不明白地看着她娘
四姨太不是该关心她的身子,怎么问这些不相干的话。“就六姨娘和梨荷。”
“没有其他人?”四姨太的心情很复杂,一切事情都是柳夫人搞出来的,但是她们又给留了情面,这是为什么?
“四儿、青儿站在外面,还有华婶。”
“什么?”四姨太大惊失色,急匆匆就朝外走。但是她马上转过身来,走回三小姐身边,压低声音叮嘱道:“一会你爹过来,你一定要哭得死去活来,吵闹着不活了。楚楚,你要紧紧地抓住小姐,演得像真的。”说完,四姨太小跑着出了跨院。
在前后院相连接的小道上,柳老爷拉长了张马脸,急匆匆地朝柳夫人的跨院走,他的身后跟着两名满脸横肉的男人。
四姨太心里暗惊,顾不得多想,冲过去,抱住柳老爷的胳膊痛哭起来,“老爷,你可要救救我们的韵儿啊,她非要上吊,您快去劝劝她啊。”
柳老爷没想到这紧急关口会杀出四姨太这个程咬金,有些犹豫。
“老爷,如果韵儿死了,杨家来要人,我们柳府……”
那边顶多是柳腾达和梨荷有伤风化,这边可是人命!柳老爷不再犹豫,“走吧。”
楚楚守在门口,远远地见柳老爷和四姨太回来,赶紧跑回屋里,“三小姐,快,你爹来了。”
三小姐该哭的都哭了,这会要她哭,实在是为难她。“我哭不出来啊。”
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楚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有了,你想想刚才表少爷撕烂你的内裤的时候……”
表少爷?连楚楚也觉得是她的不对?三小姐悲从心来,眼泪像忘了关闸的水龙头哗哗地流下来,“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楚楚听得开门声,死命地上去拉扯三小姐,三小姐是真的心痛难耐,抓着桌上的刀子要割腕,“让我死,让我死!”
柳老爷进门见这阵仗,吓得上去亲自夺三小姐手中的刀。
四姨太正暗暗为三小姐的演技叫好,见柳老爷去夺刀,一颗心差点骇得吐出来,万一伤到老爷……“死丫头,还不放手?”她上去用力撞了下三小姐,于是,柳老爷气喘吁吁地夺了刀子。“这,这都是干什么?”
四姨太使个眼色,楚楚手下暗用点力,名为劝,实际是把三小姐推向柳老爷。三小姐愣了下,马上伏在柳老爷的胸口大哭起来,“爹,你可要为韵儿作主啊!”
柳老爷听了事情的经过,心里后悔得要死,这是个烫山芋,不好管如果柳腾达把三小姐那个了,还可以要他赔偿加负责任,可是现在只是撕扯了衣服……不对,三小姐身上的衣服好好的,只起了几个小褶褶,难道要柳腾达去赔?
柳老爷不想要他的绸缎庄了?
督军可以一枪毙了那个什么连长,柳腾达同样可以一枪毙了他!
虽然同姓柳,五百年前是一家,但是之前,柳老爷并没有把柳腾达这个人放在眼里,甚至有一次他要和柳夫人欢好,用鞭子把柳腾达抽了出去。
“你们想怎样?”
柳老爷既然来了,如果没有一点表示,有点说不过去,好歹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是他的亲生闺女,让人看光光了,总是丢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