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急之间,竟是张口便要喊其将军,还好这两个字还未说完,便被萧桓背对着他一抬手,及时的给挡了回去。
“将……”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盐放的够多了,都已经那么咸了,还酱什么酱。”
萧桓站在离人两步远的地方,背对着人扬了扬手臂,这一动作既是让人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也是告诉他无需继续担心自己。
不论如何,他永远都信任祁淮生。
萧桓走出了转角,在那堵墙之后,果然站着一脸失落的祁淮生。
“萧桓……”
眼瞧着人出来,祁淮生有些犹豫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尘土,小声的叫了人一声。
他这种行为,算是偷听了吧,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误会和讨厌呢……虽然他的确不是故意的。
因为影牌的事情,萧桓已经有些不信任自己了,祁淮生不想再因为偷听,而被其误会讨厌了。
萧桓看出祁淮生是因为,方才那老兵所说的话而难过,于是便主动的靠过去,轻轻的握了他两下肩膀。
他这一次之所以会在回京之后,召祁淮生回来,也只是因为不忍他这一辈子,就埋没在那深山老林之中了。
至于其他的要控制他,让他为自己所用之类的,他压根也就没有想过,所以那影牌,祁淮生到底是交还是不交,其实于他来说都没什么所谓。
只不过是从前的那些兄弟们,并不知道他与祁淮生的渊源,所以对人不大放心罢了。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你别太在意,一会儿进去了之后,也不用过度的紧张,看我眼色行事就好”
祁淮生感觉到人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缓缓的抬起头,正对上萧桓那一张诚恳豁达的笑脸。
此时此刻,即便是已经发现了正在偷听的自己,可他整个人看起来,却依旧是那一副轻松的样子。
就好像丝毫不忌讳自己如今的行为一样。
那他究竟有没有在意,自己从未和他提起过影牌存在的这一件事呢,他又是否应该把它交给萧桓呢。
祁淮生一面在内心之中纠结的犹豫着,一面轻轻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萧桓看着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肯定又是多想了,可奈何现在这个时间段,他既没时间与他过多的解释下去,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解释的再多也只有越抹越黑的作用。
于是便也就只能放任他继续猜想下去,反正等到一段时间过去以后,他总会明白的。
萧桓只简单的同人解释安慰了两句,便要转过身去继续抬腿向外走,结果也是刚刚走出一步去,便又转过头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祁淮生站在原地,本就因为那影牌的事情,而变得极度不安的他,被萧桓这猛然间的一转头,忍不住的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萧桓终于要找自己质问,关于影牌的事情了呢,可结果他却依然对此只字不提。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是你要注意的,到了赛马场以后,记得别再直呼我名字,改口叫我王爷吧。”
那赛马场中,权贵众多,而且就今天在西市的这个状态来看,其中应当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冲着萧桓和人牙子的这一件事所来的。
他与祁淮生,如今在众人的眼中,虽是关系十分暧昧,却也依旧王爷与护卫的主仆关系。
如果祁淮生在那样的而场合之下,仍旧张口便直呼他萧桓的话,只怕会被人看出破绽。
如今虽然这一件事,已经调查了这许多天,但攥在萧桓手里的却始终都只是一条藤而已。
敌在暗,而他在明。
所以在弄清楚,他们具体的目的,和主要牵扯的人员之前,萧桓是绝对不会抢先将自己暴露出去的。
“哦,好……”
祁淮生听到萧桓所说的话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愣了一秒,而后才又抬起了头来,看着人的背影,小声的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这一条巷子。
随着眼前狭窄的视野逐渐变得宽阔,周围铺子里各式各色的面孔,以及他们齐刷刷盯在萧桓身上的眼神,也都逐渐的暴露在了祁淮生的视线里。
绸缎庄,胭脂铺,点心铺,眼前的这一条街上,商铺多的密密麻麻,可不论他们究竟都是干什么的,当萧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这些人无一不是那一个眼神。
冷漠阴暗,且一直都只是偷偷的,一旦祁淮生马上就要看见他们的时候,便立刻转过头去。
长街之上,祁淮生紧紧的跟在萧桓的身后,感受着周围不断投来的目光,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虽不知道萧桓这一次去赛马场究竟是要做什么,但祁淮生却敢肯定那事一定十分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