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木门就横在眼前,祁淮生紧盯着眼前的那几块门板,握紧了萧桓的手。
“我打开了。”
“嗯。”
这一声落下,祁淮生便直接抬起腿,干脆利落的踹在了那一块简陋的门锁上。随着“当”的一声响,木板门应声打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子骚气。
王五瘫坐在地上,看着那躺在地上,几乎已经是血肉模糊的老马,十分不争气的尿了。
不过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没骨气,实际上这门里面的场景,即便是对于他这种走过几年江湖的人来说,也有些过于的触目惊心了。
三个被绑住手脚和男人,再加上王五口中的那个同乡老马,一共四个人,没留下一个活口。不大点的小屋里,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刺眼的血红。
和祁淮生与萧桓一开始猜想的情况,差不太多。
几个男人被绑在屋里,基本上都是一刀命中脖子,一击致命。唯独这个站在门口,有手有脚可以反击的老马,脸上身上被多砍了几刀。
所以才会看起来有些血淋淋的,将那从锁眼里窥见他眼睛的王五吓成了这样。
萧桓站在人身后,因那难闻的气味而皱起了眉头。
看着这个情况来说,做这事的人应该是个老手,下手果断精准,一刀毙命。
但从这老马的身上也能瞧得出来,他时间很赶,甚至极有可能他都是在王五,与他们接上头之后,才转头过来解决掉这些人的。
不然他趴在门上这么久,不会还没有血迹渗出来。
萧桓与祁淮生同时牵着手,站在这一座木屋之前,同样看着这满是血腥的画面。可脑海之中所想的事情却完全搭不上一点边。
萧桓一直想的都是这下手的人,有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可以继续追查的线索,而祁淮生所想的,却一直都只有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萧桓他即便不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那也不过就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这些事情根本就用不着他插手。
如果只是打探消息,倒也就罢了,可他明知道可能已经涉及到了人命,却还是任由着他一头撞进来。
甚至都没有考虑,这样的场面,萧桓他……能够受得了吗?
祁淮生紧咬着嘴唇,十分自责的转过头去,却万万没有想到。
那个在他印象里,一直都胆小的跟兔子似的小王爷,现如今面对着这血流如注的场面,竟是连一丝的反应都没有。
‘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祁淮生下意识的如此想着,瞟了跟前的王五一眼。这屋里的场面的确是有些过于血腥了点,就连常年在这行里混着的人瞧见了,都吓成了那样。
普通人的话,看见这个没有当场尖叫着转身就跑,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萧桓这种本身就怕血的了。
如若是平时的话,他只怕是连杀只鸡都不敢把。
突然间就让他瞧见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为难他了。
“我……”
我带你回去吧。
祁淮生看着眼前一脸不对劲的萧桓,有些自责的想要带人回去,却不想他这边才刚说一个字,萧桓便也同时对他开了口。
“快走。”
不过一会儿,萧桓便已将这屋里的线索寻了个完全,惯用左手,平日里大多持剑,今天却换了短刀。
会有这样习惯的人,大多不会是常年蛰伏在暗处,正儿八经的刺客,反倒是受雇于某些人的府上,大多时候都充当护卫的可能性更高。
兵器这东西,虽有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但也要看所用的人大多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
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暗藏杀机。
就好比祁淮生这样暗卫出身的人,即便是在山间磋磨五年,再到京中来当护卫,却也依然保有隐匿暗杀的习惯。
如今眼下这人也是一样。
既然如此,萧桓所要追查的人,便不应再是他,而应该是他背后的那位了。再继续守在这里也就没有意义了,甚至还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萧桓虽是因此才决定快些离开,但那一句快走,听到了祁淮生的耳朵里,却就又生成了另外的一副画面。
完全不知道萧桓真实身份的他,在如今这个场面下,听见人压着嗓子说出这两句话,唯一的反应就是他肯定是被吓坏了。
如今之所以看起来还这么淡定,肯定是他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而故意的隐忍强撑着。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本就已经快要被自责所淹没的祁淮生,内心之中便更多加了一分对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