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青天白日的竟就好意思来这种地方。”
祁淮生一脸窘迫的站在青楼门口,听着耳边传来的靡靡之音和阵阵欢笑,转过头磕磕巴巴的说着,瞪了萧桓一眼。
萧桓站在人身后,看着眼前祁淮生那涨的通红的一张脸,仰头朝着那高楼望了一眼,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昨日里萧桓派钱铎铎外出探查,才知晓了那布庄之内竟还藏着略卖男子的勾当。这种事情,即使在牙行之中,也鲜少能够发生。
一是男子大多身强体壮不好下手,二是难以寻着买家。除去一些面容极好的个例以外,大多数的男子被买回家,都只能充当个苦力来用。
但这京城码头上,那么多的苦力,价格绝对比买一个人回来便宜。
能够如此铤而走险,大费周章的,在其背后一定牵扯着许多见不得人的生意。
京城浩大,贸然去寻这不现实,唯有从人牙子这边先查起。而一提起人牙子,首先要想到的,就是青楼。
“青天白日又能怎样,王爷我今天就带你探一探,这百花深处。”
萧桓瞧着祁淮生这一脸的纯情,饶有趣味的挑了挑眉,不可避免的起了几分,想要逼良为娼的调戏之心。
明明就只是去调查略卖人,可一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真的要干些什么一样,搞得祁淮生一下子便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朵。
跟在人身后走进去的时候,祁淮生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只一路看着眼前萧桓的裤脚,跟着人走进了屋里。
萧桓虽是新册封的王爷,但却是小皇帝身边,最为亲近的一个,恩宠甚至胜过了其一众的亲兄弟。
所以如今在京城里,他也算是声名大噪。再加上平日里萧桓常常向外放债取利,所以只要是在这东西两市之中的。不管是商人抑或是他们背后的权贵,就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这一次到了这家醉梦楼也是一样。
“哎呦,桓王爷,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快楼上雅间里请。”
刚一进去,便有一位鸨母热络的走了过来。明明萧桓根本就没见过她,却也是开口就知道要叫王爷。
祁淮生颇有些局促的跟在人身后,原本就对萧桓来此的目的存有误会的他,再一瞧见鸨母这熟络的模样,心里便更加笃定萧桓是这里的常客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祁淮生跟在萧桓身后,看着眼前人柔软纤长的背影,身旁各种纨绔子弟,左拥右抱的画面。一时间全都换成了萧桓的脸,令他忍不住一阵恶寒。
脑海之中对于萧桓的形象,又在不经意间被人一记重击,碾碎成渣。
明明从小到大看起来,都是干净的像冰糖块儿一样的少年,原来背后竟是如此的放浪吗。
祁淮生还在人身后,努力的平复着脑海之中的崩塌时,眼前那个衣着鲜艳的女人,便已经先一步的贴了过来。
那老鸨一瞧见了萧桓,就如同是瞧见了一大块的金子,在她眼前闪闪发光。以至于在带着他们上楼的一路上,她笑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却还要继续勉强。
她本以为今天她这醉梦楼里,来了这位以胡闹纨绔而出名的桓王爷,便算是来了财神爷。
可结果却是刚把人送进了雅间,转过身的功夫,她就让人给撵出来了。
“诶!王爷怎么还把门给关上了,我这的姑娘们,都还没来得及给您介绍呢。”
“多谢妈妈好意,还是让本王自己瞧瞧罢,我不叫你便不要进来打扰。”
萧桓看着门外那浓妆艳抹的身影,略微有一些头疼。但也好在这是他头一次来青楼,醉梦楼的老鸨摸不透他什么脾性喜好,也不敢贸然进言,唯恐将人得罪了去。
便只是安分守己的,从门缝里接过了萧桓递出来的银票,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待到那人走后,祁淮生才敢站在雅间当中,上下左右的打量开了。
这醉梦楼倒也真不辜负它开这地方,祁淮生略显僵硬的转头瞧了一圈,非但没瞧见一点不堪入目的地方不说,反倒还觉得很是风雅。
“原来青楼里面竟是这样的吗……”
和山里那教习师父所说的好不一样。
楼下的姑娘穿着体面的衣裳,拨弄琴弦,唱着典雅的曲调。房间之内铺满了软毯,娇艳欲滴的红梅列摆两旁。
两扇竹窗之前,层层叠叠的悬着纱帘。如果只看这些的话,祁淮生甚至都不一定能瞧得出来,这里竟是一间青楼。
“这么多年都在影卫营里,没来过这种好地方吧?”
“嗯。”
祁淮生转过头时,萧桓已经颇为自然的坐在了酒桌之前。
那一副自然的样子,让祁淮生不由的就回想起,自己方才在脑海中想象出的情景,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冷颤。
一会儿如果萧桓考虑好了,真的点个姑娘上来,那可要怎么办。
祁淮生抿着唇,抬眼将这屋里全都扫了一遍,也没瞧见个能够藏人的地方。内心之中,不免有些惶恐。
总不能就让他站在这看着吧……
祁淮生这边才刚想到这,萧桓便在那边拍了拍软毯,叫他过去。可结果就在他走到一半,内心之中最为忐忑的时候,雅间的门却被突然推开了。
“什么人!”
祁淮生被那木门“吱呀”的一声,吓得一个晃身,回过神来的时候,右手就已经按在腰后的匕首上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像萧桓那般,直接就喊出了什么人。
“回,回王爷……奴是这醉梦楼里的下人,奉妈妈的命,例行来送茶点,不想打扰了王爷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