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子的脸哟!
徐大强正双手撑地,气运丹田,准备再磕一个头,哎哟,老腰要断了。
突然,徐燕儿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朱大人,舒小师爷,我们不需要这个人磕头。这人多年来不但不履行责任,养家糊口,还打骂我们母女四人,我们再也活不下去了,恳请老爷做主,给我们母女四人一条活路!”
朱文章一愣:“徐燕儿,你的意思是?”
徐燕儿勇敢地抬起头来。
“从今日起,我母女四人,与徐大强再无任何瓜葛,他不是我们的父亲,我们也不是他的妻子儿女!从今后,桥归桥,路归路,见面当做不相识!他从来没养过我们几个,我们现在自食其力,不需要他养,他也休想老了以后,赖着我们,让我们赡养!”
“你个死丫头,你反了你,啊??”徐大强听得双眼血红,太阳穴突突跳动。攥紧拳头,一拳就要落在徐燕儿的脸上。
然而那拳头却被一道刚柔相济的力道给卸掉了!
徐大强抬起眼,就看见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舒景,面色中带着淡淡的冷意。一双目光精光四射,似有千钧之力威压。
“你……”徐大强不知怎么双腿就软了。
这情景似曾相识,他终于知道那日,是谁把他的手掌差点打脱臼。
这老头,咋这么厉害?
县太爷朱文章从马车中跨出一步,挺着将军肚,怒喝道:“大胆徐大强,竟敢在本官面前动粗,反了不成?”
徐大强战战兢兢道:“大人,小人不是要动粗。只是,只是这死丫头竟敢说要断绝父女关系,咱们南庆王朝从来没这种事,自古,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她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这……”朱文章有点踌躇了。
的确,他当了这么久的县太爷,还真没听说有儿女主动要与父母断绝关系的。
本朝孝治天下,父母责打儿女,那是管教。只要不伤了残了,儿女是不会冒着不孝的罪名来告官的,更不会要求断绝关系。
否则,不孝的名声传扬出去,没人再敢与之结交,婚嫁之事也都凉了。
何况,这徐燕儿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娃,竟然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
“大人。自古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那指的是仁君、贤夫,慈父。”站在一边的舒墨似乎看出了朱文章的犹豫,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意,目光明澈,看向朱文章,又转向堂下众人。
“只有仁君、贤夫,慈父,才配得到尊敬和爱戴。而那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毫无父母恩情之人,根本不配!徐大强,你既然未尽父亲的责任,凭什么要求女儿孝敬你?何况,你还虐待妻子儿女!”
“我没有,这都是这死丫头冤枉我的……”
舒墨大步上前,一把挽起燕儿的袖子,猝不及防,白嫩肌肤上几道红痕毕现,似是烫伤。
舒墨冷冷地道:“徐大强,这就是你虐待亲生女儿的证据!我南庆王朝有令,虐待他人,尤其是弱小之人者,杖责二十,拘禁十日,可对?”
“这是家法,何况,男人打女人,理所应当,我打她怎么了,我连我老娘都打呢!”
徐大强气急攻心,语无伦次起来。
舒墨得逞地微微一笑:
“你说什么?——你连你娘都打?”
打老婆,打女儿,可能还有人迂腐,觉得没啥。可是打老娘,这就算说到天上去,也是不能忍的!
“我,我可没这么说……我……”徐大强看着眼前那好看的笑容,后悔得差点把自己舌头吞下去。
钓鱼,钓鱼啊!
舒墨没等他说完。
“我朝历来尊重女子,尤其是母亲。当年先帝早逝,圣上还只有七岁。故皇太后一人穷心竭力,抚养当今圣上长大,谆谆教导圣上三十年。二十年前,皇太后去世时,先帝下旨封皇太后为圣母孝懿德皇太后,并下旨全天下的男子要尊敬养育儿女的母亲,此事四海传为佳话,皆赞圣上圣明!”
舒墨侃侃而谈,冷然道:“莫非你连皇上的旨意,都敢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