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琉未,画扇一个人呆在房间中觉得着实有些烦闷,在房里走过来走过去走得连轻语都有些眼晕“姐姐,要不轻语陪你上街转转?” 画扇瞥了轻语一眼“上街干什么,街上也没有个侠士能够救我于现下的水深火热之中” “姐姐心里烦躁,轻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轻语愿意和姐姐一起出去散散心” 画扇觉着,这轻语真是个懂事的丫头,虽说有时价值观和自己有些不同,虽说轻语觉得自己能够进王府是个喜事,但小丫头怎么说也是为了自己高兴。哎,这娃啊,还是自己的亲。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一阵啪啪鼓掌声。心想谁还能比轻语更为自己高兴啊,都上门鼓掌了,抬头朝门外看去,那穿着一身紫色衣裙艳丽无双的姑娘不是另尧又是谁。 呼,麻烦来了吧。画扇觉着,这另尧会怎么来嘲讽自己呢?是说我攀龙附凤还是说我那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鲜花是王爷…… 不待画扇开口,另尧很自觉地坐在了椅子上。“怎么?我听说你要改嫁啊?” 画扇一抖,改嫁一说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另尧姑娘弄错了,画扇尚未成婚” 另尧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唔,不假,你现在是画扇,还待字闺中呢” 看了一眼正为另尧布茶的轻语,画扇默念,轻语啊,其实有时候你是可以不那么懂事的…… 还没想出反驳的话,另尧又开口说道“不管你现在是谁,你都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说完还顺手喝了口将将轻语为她布的茶水“这茶有些淡了,果然是寡情之人的心头好” 画扇心中一片狂风骤雨,这另尧姑娘从来都和自己不对付,此前还觉着怕是这姑娘认错了,从前是有个和自己很是相像的人得罪过她罢,所以这姑娘一看见自己就毫毛倒立。可是再怎么说那也不是她画扇呀,怎的这报应就落自己头上了。并且这另尧姑娘出口伤人一次比一次强烈。 忍无可忍,画扇觉着显得自己好欺负不是?“姑娘何出此言?画扇并非贤德圣人,但也自知何事可为不可为,今日姑娘如此出口伤人,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 想了想,又说“姑娘从来都与画扇不大友好,画扇也觉着惹不起还躲不得吗,若日后姑娘再如此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还恶言相向,若是画扇有什么过激的举动那就只怪姑娘自己了!” “哟呵,狐狸尾巴夹不住了?”另尧起身,整了整衣裙,拍了拍手掌。走向站在门边的画扇,附在耳边细语“你可别忘了还有人正因你受着苦难呢,不过很快就轮到你了” 语毕,另尧笑了笑,离开。 画扇被这另尧气得直喘气,抬脚两三步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来气。什么叫有人因我而受苦难?什么叫很快就轮到我了?这女人毛病挺重。 一旁的轻语瘪了瘪小嘴,欲语还休的样子很是可爱。 画扇心里的火气缓了缓“轻语你想说什么便直说罢” “这另尧姑娘怎那样奇怪,平日里并不怎么呆在青梅坊,只是偶有演出才回来,与坊里的其他姑娘也不大来往,却总是针对姐姐一个人” 画扇眯了眯眼睛“你说她平日里不在青梅坊?” “嗯,也不知道另尧姑娘是不是还有别的住处” 画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不管她了,气得我肺疼,你还是同我去街上转转罢” 大街上的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画扇见着一旁有个卖胭脂的摊贩,想着来都来了,总是要买些东西回去的,正巧自己那里也没剩多少。 上前正欲开口询价,这热情的摊主倒是先开口了“姑娘买胭脂?” “唔,瞧瞧” “姑娘我这里的胭脂可都是好货,那青梅坊里的画扇姑娘都是我这里的常客,您用了准是越来越美” 画扇正眼瞧了瞧摊主“是吗,我看着也一般”瞥了瞥嘴“你还认识画扇姑娘啊?” “当然当然,那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姑娘您要是买我们这里的胭脂定是没错” 画扇心中感慨万千,什么时候自己倒成了奸商的幌子了? 放下手中把玩的胭脂,正准备叫在旁边摊贩买糖人的轻语走人,哪晓得竟有人来戳穿自己的身份。 “摊主竟是若此健忘,画扇姑娘正站你面前你都没认出”不远处一个厌人的声音响起。画扇觉着有些耳熟,转身一看,哟呵,这不是那吃肉的道人吗? 摊贩看了看一身青衣的道士,再看了看画扇,笑得一脸尴尬“这,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眼拙了” 画扇望着蓝天直翻白眼,这道人不仅吃肉,还好管闲事,莫不是那行走江湖的骗子。“哟呵,是神棍啊,倒是好久不见了,那日吃得还好吗?” “吃得算好,不过那四喜丸子做得咸了些,还让道人我回去喝了好些清水”顿了顿“那醉虾很是不错”说着还砸了咂嘴,似是很是怀念。 看着这道人,画扇很是抑郁。 几月前画扇也是这般在街上闲逛,逛着逛着觉着腹中有些唱空城计,就捉摸着上附近的酒楼吃些好的,也犒劳犒劳自己近来的幸苦。 哪晓得还没走进酒楼呢,就在大门口遇上了个青衣道人。此人很是消瘦,一双眼睛很是有神,衣袂飘飘的样子,很有仙风道骨的味道。这道人拦住画扇,说如果画扇愿意请他吃酒他就给画扇算一算,本不想理会这般江湖游士,哪晓得这道人竟开口说自己乃是仙人之姿。 画扇莞尔,这道人如此这般不遗余力的夸赞自己,那就请他吃一顿又何妨。席间,画扇正想问问道人如何解释自己的命数,岂止这道人除了一句“仙人之姿仙人之命”就是“不可说,说不得”,连句谢谢也未出口。楞得画扇本想打趣这吃肉喝酒的道人的心思都没了。 这便是当日的情景。 “不是都说修道之人最忌酒肉,不知先生是否真实潜心修道”画扇笑着“莫不是修的那食道” 道人也笑了笑,唔,笑着也挺仙风道骨“人间之事,处处都是道。道法自然,权谋是道,礼数是道,食当然也是道,就连那如厕出恭也是道” 道人语毕,一旁的小摊贩扑哧笑出了声。画扇脸一黑,瞪了一眼青袍道人和小摊贩,随即上前叫上轻语准备离去。 没走上十步,那道人竟是追了上来“画扇姑娘留步” 不予理会,继续向前走。不料善良的轻语却道“姐姐,那道人……” 画扇无奈得叹了口气,得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啊。无奈转身,无奈道“你可还有其他事?” 道人做了个捋胡子的动作,许是突然想着自己没胡子,便顺势将手掌放在心口顺顺气。“姑娘近日恐怕有些灾难,还望姑娘一定小心行事。” “嗯?有何灾难?” “唔,贫道尚且腹中空空,倒不如姑娘请客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画扇温婉地笑了笑,随即便拉着轻语离开。傻子才让这道人一次又一次地蹭吃蹭喝。 这一次那道人倒是没有追上来,却在画扇身后叫道“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画扇不想说话了。她觉着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的,哦不,今日就不该醒来。先是莫名其妙的另尧来莫名其妙地侮辱了自己一通,再是这道人,定是打着修道的幌子行骗罢,竟然还再次骗到了自己头上。 另一厢,那青袍道人想着画扇说了句后会有期便朝着反方向离开了。去哪里呢?竟是出了城,来到了一个叫做十里坡的地方,那里正站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迎着风,一头青丝和衣角随风飘扬,男子转过身,竟是一张绝美的脸,有多美呢?堪比那桃花灼灼,美不胜收。 “上仙,我已按照您的吩咐提醒了画扇姑娘。”青袍道人向那白衣男子道 “嗯” 白衣男子看了看城中的方向,此刻画扇已经回了青梅坊,不过似乎心情并不大好“你又叫她请你吃饭了?” 道人脸上竟是出先一抹可疑的红晕“的确是有些嘴馋那醉仙楼里的醉虾了” 白衣男子笑了笑“难怪她不大高兴,你定是刺激着她了。今日我请你吃罢” “醉仙楼里的醉虾?” “当然” “听说有些贵” “无妨” 这一青衣一白衣就这么边说边离开了十里坡。 向着城中的醉仙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