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安歪头看了看他,目露疑惑。
蔡无稽惊觉,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只有符白岩才会用,温良谦恭符白岩嘛,哄骗人的本事也是一顶一。
蔡无稽就是个没啥本事挂着书生身份的泼皮无赖,说话做事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随意。
“哈哈,”他打着哈哈,“长安要去京城呀,那可真是好极了,为兄也正要去京城耍一趟,算算日子寻芳节快到了。赏花饮酒看美人不失为人间一大乐事。不若你我二人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傅长安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前世旧人并没有过多牵扯下去的念头,只是蒙他救助,又不能表现的太冷淡,想了想还是说:“给你一句忠告,有生之年,离镇国公世子符白岩越远越好。”
蔡无稽被这无端转移的话题惊出一身冷汗,睫毛快速忽闪了几下,才确定傅长安只是忠告,并不是识破了他的身份。
哎呦,他的三舅老太爷,照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她吓出毛病。
“为何?早闻符世子端方君子,涵养雅量,是个人人称道的君子……”
“但也是个虚伪狡诈、心狠手辣之人。”
蔡无稽:啥?虚伪狡诈?心狠手辣?
“虚伪”,他认,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不过准确来说用“虚荣”这个词更合适。但狡诈是什么玩意?他自问从小到大除了可着劲的折腾自己,从没坑过别人。还有这“心狠手辣”,说得是他吗?他长到十九岁,第一次杀人,就是常胜,还是在那样危急的环境之下。至于“君子剑一出,必杀奸佞”那是他师父的江湖传说。他是被迫应了这个名头。虚名,虚名而已。
傅长安啊傅长安,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诋毁我?
蔡无稽抽出腰间竹笛在手中把玩,一脸古怪,没忍住,说:“我听闻,符世子在西沉关是第一次杀人,杀的还是来犯我赵国的大恶人,据说这人就是杀害镇西大将军的元凶之一,还曾屠了西沉关半城百姓。无论怎么看,符世子斩杀恶人也是大大的英雄之举,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心狠手辣了?”他说这些话要是听在稍微聪明些的人耳里,一定会怀疑他的身份,毕竟西沉关一役的具体内情还未传播开,作为普通百姓,安居一隅,消息闭塞,哪能知道的这么多。
然而,傅长安显然不属于聪明那一挂的。
她表情很严肃,“你错了,带兵屠了西沉关半城百姓的是赵伸,我杀了。常胜是杀害镇西大将军的元凶之一,我杀了。”
蔡无稽愕然,这娃子喜欢抢功啊!
他有些哭笑不得。
傅长安神色一动,朝窗口看去。
蔡无稽不解,正要开口说话。傅长安忽然站起,一把推开窗户,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随着窗户被打开,脖子伸了进来,与傅长安的脸鼻来了个亲密碰撞。
蔡无稽嚯得起身,这马是属狗的吗?这都能找到?
随即,人影一闪,傅长安已经坐于马上,一扯缰绳掉转马头。
烈焰暴躁,前腾后踢。
蔡无稽追到窗口,“哎,你别走啊,一起啊!”
傅长安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曾,纵马疾驰而去。
蔡无稽愣在原地,这小女子也太随性了吧?他本以为仗着搭救之恩,她好歹对自己态度要好一些,谁知一言不合还是说走就走。
潇洒的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