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偕置若罔闻,他手指一翻,拆开张斯年手背的绳索,伸出纹路清晰的手掌,说道:“符。”
“什么玩意?”张斯年正在扯下手边的绳索。
“借张符。”
全场的眼睛又转过来了,大家都想看看这位不同寻常的玩家想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傅子偕跟夹烟似的,用食指和中指指夹过符纸,轻飘飘的往门底一递。
这张承载着众多期待的符纸不孚众望,在在众人喜悦的目光中哗哗哗碎成了一堆粉末。
玩家们:.......
一盆冷水泼醒了盲目乐观的玩家,气氛又跟冰冻似的冷了下来。刚刚欢心雀跃的自己宛如一个傻逼。
结界还没有破,很显然游戏还在继续。
傅子偕旁若无人的站起来环视一周,抬腿绕过一堆仪器和机械,拎起温博士的手术服盖在墙角的猫笼上。
这人的气场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冷淡,这会儿他不出声也没人敢再问,总感觉这情景谁问谁傻逼,凸显智商低。
但这位哥到底想要干什么?
场上十几个人十脸懵逼,这个人的脚步溜狗似的遛了一大圈眼睛。
张斯年此刻坐在地上,隐隐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他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心脏可能就有一点儿不好使。
果不其然,这位哥短暂的良心发现盖完猫后,三步两步跨了回来。
他微微下垂的唇角冷淡的动了动,对着一众玩家吐出几个字:“你们转个边儿吧。”
所有人:“???”
“哥!你要干什么!”张斯年一脸惊恐,直觉告诉他这位哥可能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种......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这位敢哥没有回答。
他麻溜儿的戴上从温博士那儿顺来的胶手套和口罩,胳膊肘一旋,盖子一拉,直接就揭开一个标本架上装了残肢体标本的…巨型玻璃大瓶。
浓重的马尔福味冲天而起。
他似乎被呛了一下,眉头微皱。
玻璃瓶子轻轻放在地上,所有人都懵着一张脸,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张斯年抹着一头汗盯着这位哥的举措,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飘过,惊得他一哆嗦。
不…不会…吧.......
·
傅子偕盯着发白肢体给自己洗脑,做着三观不正的心理建设。
猪肉是肉,牛肉是肉,人肉也是肉,大家都一样。
大家都是肉,人肉也是肉,大家都一样。
他给自己洗了好几遍脑,面色平静把手伸进马尔福药水,提起泡得发白的残肢,摆出来了投掷铅球的姿势。
“这…这要干什么?”白领妹子伸着长长的脖子越过众多人头,落在那位不同寻常的敢哥身上。
“谁…谁知道呢!”络腮胡大汉糟心的说。
这位哥看起来十分专业,他前后腿站稳稳住下盘,身体后仰拉出弧度,双手提溜着手上的东西一发力,残肢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的投向对面的通风口。
受到冲击的通风口把搅碎的肉以更大的冲击力弹了回来,无差别攻击,哗哗糊了一屋子的碎肉。
全场都被这大型绞肉机镇住。
屋子里顿了几秒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好恶心啊我的妈…”长发白领妹子感受着糊了一头一背的碎肉,欲哭无泪。
“啊啊啊你要死别拉着我们一起死啊!靠!”光头男骂骂咧咧。
......
“你还站着干什么呢!快去拦他啊!”
"快去啊!"
玩家们哭丧着脸,冲着傻站的张斯年吼到,他是全场唯一一个可以阻止傅子偕的人,他不拦谁他妈可以拦?
此时,那位哥已经在开第四个瓶子。
这位哥自己也满身碎肉,只露出一双恹恹的大眼睛,看起来也恶心得不轻。
张斯年冲到他跟前四目相对,竟不知道从哪拦起。
“这…这这…”他无从下手。
傅子偕侧头睨了他一眼,恹恹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深栗色的眼眸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来帮忙。”
周围的玩家顶着一张张绝望的脸,娘都快骂出来。
帮忙?帮忙碎肉?
这他妈在折磨谁?
张斯年的脑子乱得如同浆糊,这样操作真的没问题吗?他乱哄哄的纠结了一会儿,“算了。”他悲戚的想,死就死吧,万一这位哥能带来什么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