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厉害了吧,还能这样操作!”张斯年松了一口气,看着温博士转过身的背影,只觉自己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哥哪里是没有求生欲,分明是段位差距太高,不在乎!
傅子偕没有从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中缓过来,他仰头咳了两声,盖住了他说话的声音。
这变数来的太突然,系统可能也懵了一下。
两分钟后。
哔——哔——哔——哔——
地下室了响起了气急败坏的炸天警报声,通风口哐哐装了两声,硬生生挤进一只老旧的巨大扩音大喇叭。
就是那种街头收废品满街响的喇叭样式,喊着:收废品~收废铁、废铝、旧电视 、旧洗衣机、旧电动机、抽水机、冰箱、水泥袋、塑料瓶等各种废品!收~废~品~
这个老旧的报废品,夹杂着滋拉滋拉的杂音,声音传出来跟卡带似的:“SNPC温…温博士违违违违规,系统管理员…员马马马马上赶到......到。”
哦,不仅卡带,还结巴。
违规?
什么情况?
场上的玩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喇叭震得一头雾水,随机迸发出低声的欢呼,三三两两进行了激烈的交流,诸如:“这他妈是活下来了吗?”、“游戏是不是终止了?”
……
温博士置若罔闻,高大的身躯背对着众人,似乎对着尸体在摆弄什么。
“我的妈。”张斯年好巧不巧恰好能看到温博士的动作,他皱着一张恶心到扭曲的脸:“手伸进尸体的肚子里了!”
“天啊!看到肠子了!”张斯年震惊。
“很正常。”死里逃生的这位哥头铁骨子野,心理素质好的一匹,他冷冷的搭着下巴,仿佛刚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还有闲情逸致搭几句话。他蜷缩着尾指,盯着温博士沾满血迹的指套评价道:“变态总是不同寻常。”
张斯年:?
这是见过多少变态?
几分钟后,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两个身穿黑色长袍,黑色短靴的系统管理员一前一后进入了地下室。
后面的哆哆嗦嗦推搡着前面的人:“走快点!”
前面的向后怒瞪了一眼,小声嘟囔:"你怎么不走前面!"
两人一身的黑衣,连大大的圆顶帽都是黑色的,从头到尾都是黑色,看着像是来吊丧。
温博士褪了手套,双手插兜,腰背笔直的站在一旁,垂着黑漆漆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们。
倒是他们低着头畏畏缩缩像被教导主任训诫的学生。
“我是基地区…系统管理员1号。”
“我是基地区系统管理员2…2号。”
两人弓腰被这浸着冷意的眼神压得不敢抬头,跟偏瘫似的抖着抽筋的腿:“抱抱抱歉温博士,系统规定,请您…...您您您跟我们走一趟。”
两人结巴程度跟系统喇叭有得一拼。
温博士抬了抬下巴。
这人本来就高,眼眸狭长,剑眉上挑。
对着系统管理员颔首也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清冷和威严之气,像是一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明明是他违规,这态度倒是别人求着他去。
两人瞥着地上的一滩血,眼皮跟抽筋似的狂跳。见温博士没有生气,他们松了一口气:“请——”。
温博士大步走向门口,扬起一股很淡的松香味儿,白色的衣袍在刚才的杀戮中并没沾上半点血迹,依旧纤尘不染。
他临出门前停顿了片刻,飞快的向墙角略过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地下实验室的大门。
绳子绑的位置很靠前,没有触到手背的伤口,流动的血已经干涸结块,血块附在手背上凝结成一片干涸的黑红。
傅子偕垂着眉眼盯着手腕上的绳索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博士回头那一眼神色过于复杂,张斯年敏锐的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氛:“他走之前看了你一眼,难道你们以前认识?”他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傅子偕摸着腕骨轻轻的说。
·
门轰的一声关上,踢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地下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压抑的死亡情绪在此刻得到释放,十几个被捆的玩家坐在地上面面相觑,旋即爆发出巨大胜利的欢呼声。
“活下来了!”一众人马激动得痛哭流涕。
把游戏NPC整出去了可还行!
这大兄弟可真牛批!
“别高兴太早,还没完。”傅子偕手指一翻拆了温博士系的绳索,一句话就跟按了暂停键似的把屋子里的吵闹声活活给摁下去了,一张张激动的脸僵在半空跟见了鬼似的。
“没…没完?”
“还会发生什么?”有人问。
神情恹恹的年轻人头也没抬:“谁知道。”
不知道你说什么说?
存心吓唬人?
被按了暂停键的玩家们又开始欢呼,招呼着大家背靠背一起来解绳索,地下室一时充满了欢乐、喜悦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