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干粮?!……从哪里弄来的?”杨温眸子里泛着光彩,有了粮食才能稳住队伍。
“我这百纳袋里还有供百人用的三日之粮。当初和敬祥刚来汴京城时,他就不停的唠叨要多备吃食,我被他烦的不行,就弄了点。”陈当咧嘴笑道:“来,快吃点吧。”
杨温正饿的厉害,不由分说接过来就张口大嚼,又喝了两口酒,恢复些许精神后,对陈当赞道:“秀成,你这干粮真是起大用了!”
然后又说:“给其他兄弟也先分一顿吃的,下午分批造小木筏,咱们要赶紧回去。”
“好嘞,俺晓得。”陈当一瘸一拐的提着干粮转身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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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水河滩。
敬祥落水后醒来时,发觉自己趴在水下的一处乌黑的石头上,再不远处被遮蔽的地方忽然耳边有话传来。
“这南蛮子还是不降吗?”女真大兵叫嚣:“贝勒爷,让我一刀砍了他吧!”
黄台吉沉稳回应:“且等一等,宁先生,你问问他为什么求死。”
另一个女真兵丁低声道:“主子爷又起了爱才之心,这是想做曹丞相。话说,那厮不过是个莽汉,哪里比得上关二爷!”
但黄台吉金口一开,谁也不敢明着反对。
宁先生,名省我,号北岳,为人最重规矩,虽不大瞧得起太平军,可上命难为,只得开口道:“兀那南蛮,黄毛贼已全军覆没,你能奋战到最后,也算是条汉子。我主见尔颇有勇略,有意收汝为家奴,可愿降乎?”
“数典忘祖之辈,也配来劝降张某。我呸!”张忠信勉力持矛支撑。
“你真不愿降?老夫是真心为你着想,若从我主,不失荣华富贵……”宁先生强忍怒气。
“滚!伪君子不用多说,真要劝降某家,让你们主子爷亲自过来讲话。”
宁省我转身一说,黄台吉认为招降一个太平军骨干更能震慑人心,于是抛开大群护卫,打马上前,满是诚恳的道:“张壮士,我乃大金龙虎将军,世袭贝勒,一诺千金,你可愿降?”
“台吉贝勒,你可知太平军为何起事?就是你们金国皇帝连年征发徭役,汉人死伤不计其数,白骨堆积如山,大家伙活不下去,不得不反,张忠信一介匹夫,兵败将死,蒙阁下器重,愿意投降。但请仿昔日关公约三事,也允我三件事……”
“哪三件事?”
“第一件,你让开一条路,允我重整太平军旧部,恢复势力。第二件,给予某粮饷军械,某愿做先锋攻打金国皇帝,第三件,张某所部人马听调不听宣,自行节制江南各地……”
范先生在旁听得勃然大怒:“荒谬,贝勒爷,此贼可斩也!朝廷用人,以旗为先,何时轮到黄毛贼做主?!汝既不愿降,就送你上路!”
黄台吉知晓对方是个不可动摇的钢铁战士,乃长叹一声:“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张壮士,一路走好。”就不再劝降,勒马回头便走。
“将他斩首示众,暴尸三月!”
立时有一队女真精兵拔刀围过去,张忠信却哈哈大笑:“金贼,你们早晚会被我家主公所灭!”
然后倒转矛尖自戕,金兵一刀砍下他的头颅,并无半点殷红,反倒是一股碧血冲天难走,直往杨温大旗飞去。
范先生和敬祥不约而同道:”苌弘化碧,郁郁忠魂,梦归故里,吉凶莫测!
只不过一个是说出口,一个在心里默念,敬祥竭力隐藏气息。
黄台吉见了,故作大方道:“来人,厚葬之。”复又对周围人说:“为人当以忠义为先,尔等可效仿之。”
“诺!”众人无不被他的气度折服。
但下一刻,一个意外声音打断了黄台吉的好心情:“大汗回来了,传贝勒爷前去拜见!”
脚踩七星从地狱中挣扎归来的努尔哈赤悄然夺军,再度宣告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