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娇滴滴的唤声,令安维轩不由的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一娇滴滴的小娘子立在一艘靠在岸边画舫船头,正在期期艾艾的望着自己。
“安贤弟在这临安城也有相识的女伎?”同行的唐练愕然,随即拍着安维轩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兆头啊,好兆头,为兄这次要沾沾你的喜气喽……”
不待回答那小娘子,安维轩不解起来:“什么好兆头?又沾什么喜气?”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唐练摇晃着脑袋,笑道:“我兄弟二人刚来到临安城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安贤弟便他乡遇故知,如何不是个彩头?马上便要久旱逢甘霖,又如何不是个喜气?金榜题名时亦为期不远了!”
那小娘子以为四人没有听清,近得前来再次问道:“小官人可是平江府的安小官人?”
上红下绿的袄裙,搭配的很到好处,裁缝的很是得体,收身收得也很恰到好处,将女性的玲珑与凹凸感很立体的展现出来,只是胸前布料少了一些,上面扣子也似少了一般,很是恰到好处露出一面肌肤,但又看不到饱满的事物。
看这小娘子这般装扮,唐练有些小小的兴奋,安维轩旁边的朱熹目不斜视只是望着远处的西湖湖面,而那随在朱熹旁边的老仆则是一鄙夷之色。
借着西湖边的灯火,安维轩打量着这女伎,却未认出来:“正是安某……”
听安维轩承认,那女伎喜道:“果然是安小官人,奴家方才在船里唱了几曲出来透气休息,看着小官人眼熟的很,只是试着一问,果然没有认错人。”
“姑娘是?”打量了半响,安维轩还是未认出来这女伎。
“也难怪安小官人不识得奴家,小官人只见过奴家一次,又如何能记得清。”那小娘子有几分失落,倒也未埋怨什么,继续说道:“奴家名字唤做绿浓,是平江府赵妈妈手下的女儿,小官人曾赠过曲子给奴家的,当日席间小官力挫一众江右才子,那曲太湖美便是奴家唱的。”
听得此言,原本目不斜视的朱熹心头一震,江右是本朝科举大省,江右文风之盛本朝风头一时无两,能够过江来到江东的江右士子纵不是人中龙风也俱是寻常,
“原来是绿浓姑娘!”安维轩想了起来,拱手道了句失敬又不解的问道:“姑娘怎流落到这临安了?”
“妾身可不是流落……”听安维轩言那绿浓小娘子吃吃的笑了起来,很是有风情的样子,只惹得那朱熹带来的老仆不住的摇头。
那绿浓姑娘回道:“托了安小官人的福,那一日赠了我们姐妹五首曲子,红袖招生意日渐兴隆,赵妈妈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平江府虽然繁华又怎比得天子脚下的临安富庶?便想在临安开了间分店,奈何临安地贵,画舫反倒是便宜许多,且格调又比楼宇雅致,赵妈妈便购置了两艘,教我与几个姐妹过来。”
“原来是这般……”安维轩口中答道,心底却是有些懊悔,没想到自己的曲子竟然这般值钱,那赵妈妈此次倒是赚的大发了。
靖康之后金人屡次南侵时局动荡,百姓受教育程度大为降低,哪听得甚懂那文绉绉用词的曲子,倒是安维轩抄得这几支曲子唱词浅白旋律优美,广大劳动人民与没甚么文化的土豪财主也听得明白,也合他们口味,这些曲子红也是再所难免。
“小官人是怎到得临安?”那绿浓姑娘问道。
“绿浓姑娘,我等是来参加会试的!”不等安维轩说话,唐练抢了话头言道:“只可惜我等来的晚了,太学附近的客栈与民宅早己租住的干净,唐某与安贤弟还有这位朱公子没了住处……”
听得言,那绿浓姑娘以手捂口嘻嘻的笑了起来,笑罢才说道:“此事实不奇怪,这些时日于夜间流落街头的学子可不止止是小官人三位。”
“临安城的住处怎紧张到如此地步?”安维轩不解。
那绿浓姑娘说道:“紧张倒不紧张,只是这些租房都被二房东先租了去,将价格抬的高了再租给你们这些参加会试的学子,赚中间的差价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客栈会家家爆满,附近的民宅被二房东租了去,客栈本就不是穷学生能长租的地方,而且会试四月之后才开考,长住客栈绝不是长久之计。
那绿浓姑娘言道:“安小官人若没了去处,奴家便替我家赵妈妈做主了,今夜就租在我家船上罢。”
“那谢过绿浓姑娘了。”安维轩拱手。
那绿浓姑娘有几分歉意的说道:“只是……安小官人,彼时奴家画舫上还有些客人,只能委屈小官人去偏舱歇息……”
“秋凉露重,我等能用处容身便己是感激不尽,哪敢再有挑剔。”安维轩拱手:“谢姑娘收留。”中原书吧zyshua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