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德忙谄笑着开口道:“老大人,这只是我家老爷的见面礼,还请大老爷运作,我家老爷说了,事成后还有重谢……”
那位老大人长长了叹了口气:“若只是其它事倒也罢了,市井传言天兆示警,本官又岂敢有违天意?”
见这位老大人松了口,那胡德忙道:“还请老大人稍做等待,小人去禀报我家大老爷……”
……
那胡德走后,面对棋盘的中年人陡然笑了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交钞点了点,又是长叹一声:“五千贯交钞,折成制钱怕是也有三千多贯,怪不得人尝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胡西风在吴中做了一年半的县令,便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也不知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林伯伯,这只是开胃小菜,后面的主菜还未曾端上来呢!”那少年去而复还,轻笑道。
“待事后,那胡西风怕是要哭死不可!”那中年人笑道,随后望着那少年的眼中尽是佩服之色:“轩儿之计,当真是巧妙至极,只要那胡西风入了毂,那丁五也脱不了身。”
那少年答道:“丁伯伯只需依计行事便可,不需与这胡德一分好脸色,以这等人的嘴脸,越是不给他们好脸色,这等人越是觉得林伯伯深不可测……”
室中二人,正是安维轩与扮作官员林道士,那几个手下是林道士招募来的可靠之人,都曾是在军中效过力如今散落在吴中的岳家军士卒。
……
且说那胡德回到吴中县衙,将那位“老大人”的意思与胡县令说了一遍。
得了胡德禀报,胡县令又惊又怕,连晚饭也没吃不住的长吁短叹,一夜辗转反侧不曾入眠,索性夜里起身东拼西凑连同县衙的公帑也动了,又凑了一万贯交钞,第二日一早唤来胡德,着胡德去给那位住在悦来客栈的“老大人”送了去。
很快,胡德从那位“老大人”处回来复命,递与胡县令一物:“老爷,那位老大人教小的将这个交与老爷!”
望眼欲穿的胡县令看胡德递来的物件,是一个平安扣。胡县令心中明白的很,那位“老大人”的意思是说可以运作的自己免去牢狱之灾,但丢官去职是免不了的。
胡县令不甘心呐,做了这些年的官捞的好处一昔都用来买了平安,自己辛辛苦苦好多年,一下回到了当年,实在是心有不甘。
似看出了自家老爷心中所想,那胡德在旁边道:“大老爷,既然己经疏通到这种地步,不如再疏通一番,老爷调去他地任职,只需稍加谨慎,用不了几年,散去的钱财又回来了。”
前后花了一万五千贯,甚至动用了些公帑,不能就么变成平民罢。听胡德言,那胡县令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又在自家搜索一番,连同自家几房小妾的首饰金银首饰细软都拿了出来,让胡德拿去疏通,弄得自家小妾又是一顿哭天抢去。
“林伯伯,这姓胡的送财童子己是榨无可榨了!”
待那胡德走后,安维轩再次出现在林道士的面前,轻笑道。
“妇人的首饰都拿了来,怕是刚从自家妇人的身上摘下来……”林道士说道,守着面前的木匣子不住的叹息:“金银细软珠玉玛瑙,你林伯伯我真是开了眼界,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
看着木匣子里的首饰,安维轩也是不住摇头:“从北方来的流民缺衣少食,再看这贪官……”
林道士将面前的精致木匣推到安维轩面前:“轩儿,这些首饰拿回家去与你娘……”
“我娘用不到这些东西,再说这些东西太过显眼,戴将出来怕是会惹出麻烦。”安维轩推辞,又说道:“林伯伯还是寻个可靠的地方变现,现下朝廷滥发交钞,恐要不了多久这些交钞便要不值钱了!”
林道士点了点头:“交钞与这些首饰折了现,也就是一万几千贯,分到弟兄们的手里,足够花用一阵子了。”
“分发到各家手上,也分不得几个钱,若遇到懒惰的,弄不好还会坐吃山空。”安维轩摆手道:“林伯伯,小侄有个法子可以教这钱生钱,不至于坐吃山空!”
听言,林道士心生兴趣:“轩儿请讲!”
安维轩言道:“莫说是这一万多贯,便是守着一座金山,也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不若效仿我县大贤范仲淹范老大人,将这些钱买做田地产,或佃于农户或佃于昔日军中士卒,每岁所佃收入用于接济昔日有困难的同泽……”
北宋名臣范仲淹便是吴县人,昔日在朝中为官时,以自家俸禄置办族田族学,使范家日渐昌盛。做为同乡安维轩自是知晓这位范大人的,这法子更是可以借鉴。
“此法甚好,如此来即便我等将来老迈也有个保障,至少是不会饿肚子。”显然,林道士对安维轩的提议很是赞同。
“林伯伯,我们该走了!”安维轩再次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