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每个人都多折一些枝杆,把枝头削尖。”
“子笙,你这是准备凿树眼下去。”
“没错,我们没有回头路了,沿着树身下去是唯一的去路。”
“把这虎皮让大落反穿上,路上没准有些用处。”
“哦,这衣服大了,咱们都穿得上,小了,可就不行了。大落,赶紧披上。”
“好。”
“折树杆的时候,大家都留点神儿,我刚才也只是幸运而已。”
“我把这虎肉切薄一些,这里湿气重,就只能先用火把的火烤了。”
“大家都靠近一些,我说说咱们接下来的计划。”
“我先说。”
“行。”
“这里面湿气重,树身肯定湿滑,我建议在鞋跟处绑些碎树叉,这样下去的时候稳妥一些。”
“没错。老拐,你包里的绳子有多少米?”
“五十米,这是那杂货店里最长的了。”
“我们这里还有一百米散绳,到时候只能在半途中收了绳子,然后重新找拴结处再往走。”
“大概需要两次停歇,从散绳里面找些牢靠的绳子给每个人做一个绳座,到时候大家所有的绳子拴在主绳上,要是有突发情况就砍断绳子自保,大家都记住了吗?”
“行。”
“记下了。”
“他娘的,这虎皮穿在身上真是暖和。拐哥,你穿上试试。”
“还是子初,要不小安试试,我身体壮得很。”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众位兄长关心,我穿一下就脱下来。”
“你呀,一会儿下去害不害怕?”
“不怕,沙海都过来了,就刚才你们往那沙海里面一跳,我都吓傻眼了,不过我算是学到了一个道理。”
“哎哟,你瞧瞧这小子,说说看。”
“这小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不努力,小命就等于交给了鬼差,对不?”
“嗯,是那么个意思,最主要的是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心生退却的意思。”
“说的对,咱们又不是那墓椁里的死尸,小爷的命,当然是属于自己的了。”
“虎肉就是虎肉,吃了一半我都已经有些撑了,剩下的我留着后面吃。”
“子初,你还会这手艺呢,快让我瞧瞧!”
用嘴咬下一块肥肉嚼在嘴里的老花哨看到莫子初在旁边打磨着一块腿骨,脚下干硬的树皮正好当作磨刀石,在莫子初的反复打磨下。
被砍断的两根腿骨很快就成了两只尖矛一样的利器,他把骨尖朝着铁铲的铲面上撞击几次,铁铲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
大落把绳索的绳头上绑了一块石头,然后用力往远处一扔,抛在半空里的石头荡回来以后,沿着树身反翘上来,老拐早就准备好了一根长树杈把绳头勾了上来。
两个人一起拽紧绳索在绳身上打了一个羊肠结,结套套紧在一根稍粗一些的倒刺状树口上。
大落把胸前的虎皮袄解开,生怕下树的时候树身上突起的树刺刮蹭坏皮袄,莫子笙考虑到大落的重量,又在他腰间的绳座上多绑了一根安全绳。
当大落双手紧抓着巢穴边缘的时候,他手里的绳子也是崩得紧紧的。
大落找到一根粗壮的树杆落脚,他拽了几下安全绳示意莫子笙松一下绳子,莫子初检查了一下树口上的绳结确保没问题,几个人也紧拽着主绳下到了树杆上。
“快看,对面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大树,树茎真是太粗了,我看啊,运回去能建好几座宗祠的样子。”
“咱们来这里有几天了?”
“糟糕,我带来的西洋表进水坏掉了,哎,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也称得上新奇。”
“两天半了,在黑虎寨和沙海的洞口那里,都因为湿气重疼过两次。”
“好。”
“老花哨,你他娘从哪里摸到一副飞行员的行货?”
“哦,这还是那次跟三叔去黑市凑热闹,回来的时候在小摊上买的,那哥们可说了这是二战德军飞行员戴过的,瞧见没,我往眼罩上这么一扣,神气不?”
“黑市里再热闹不过点天灯了,你点了没?”
“我哪有那本事,三叔点了一盏,算是替老朋友驼老仙开了场面。”
“是啊,吃了叫千郎子注:用古尸体内腐气做成的迷幻药,服下之后看不清楚人的长相的迷幻药,恐怕也只有驼背的人才那么好容易辨认出来。”
“药匣子,你怎么就丢了祖上的这门手艺呢,啥时候也能配他几副千郎子让我们长长脸?”
“这药光是采集都不是一般人能过手的,大致的法子我是知道,捂紧仙人的嘴巴,然后轻轻抬起他的下颌骨,再那么用力往后一震,这仙人口里的口含便落入腹中,腹中多腐气,再取一只羊胃做成的气囊贴在尸口上,这样腐气便收进了气囊里,即便如此,腐气也只不过能保存个五六天,后面的调制更加繁琐,不懂也罢,不懂也罢。”
“羊胃倒是没有,黑虎的行不行?”
“你个小子,少给我耍贫嘴!”
“这才下了大概一百米,我出了一后背的汗,衣服都湿透了,再这样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接着往下走吧。”
这百丈高的大树从黑虎巢穴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拦腰击断,整条树的树身横生出许多枝杈,每走一步都是一招险棋,众人头顶的最上空打下一束亮晃晃的光线,光线一直穿过枝杈往黑暗的树底下照去。
正当大落向下落脚的空当,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脚下的树杆末端有什么东西在轻微晃动着,而且树皮也开始变得透出些血红的颜色,泥鳅用匕首刮下来一些粉末,粉末倒是很像女人涂在脸蛋上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