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皇帝、百官齐聚宣德门前与百姓同乐。在山棚中赏完了花灯、表演后。赵光义拉着石保从一同回府,晚饭时赵芷儿盛装前来,这对年轻男女同坐一侧,终于在皇帝赐婚后第一次见了面。
赵光义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的年轻人是倍感欣慰。今儿个高兴又与石保从小酌了几杯,酒后困倦异常回房休息,可还没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刚睡下没一会就有人打扰,任是谁也没个好脾气。赵光义迷迷糊糊间,心头怒气丛生,高声道。
“谁啊?”
“大人是我,青云!”
“是青云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大人,宫里来人了,陛下招您进宫。”
赵光义一听二哥这个时辰招自己入宫,就知非同小可,登时也不困了,酒更醒了大半。他点起蜡灯披上厚衣,开门沉声道。
“出什么事了?”
“青云不知,来的公公也没提,就是让小的叫您尽快入宫!”
“几更天了?”
“大人,刚过了四更天。天冷您多穿着点。”
赵光义点头,虽说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也知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不会在此时叫自己入宫。
他随后命青云去备马,连忙来到水盆边用凉水击面,顿时觉得清醒了一些。赵夫人也被吵醒,披着衣裳点起几盏蜡灯帮赵光义穿戴整齐。
随后赵光义移步厅前,见宫中传令之人正是内知高品秦翰,自己虽与此人不熟,却也知这是皇兄身前的人,这两年在宫中地位越来越高,隐约是內侍年青一代中的“王继恩”。
赵光义也不问话,冲秦翰点头,示意他随自己出去,他大步出了府门跨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骏马之上。随行的秦翰也一跃而起紧紧跟在一旁,两马直奔宣德门而去。
路上,赵光义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可知官家为何连夜召我入宫。”
“大人,小的也是奉命前来,至于其中缘由确实不知。”
赵光义一直有个疑问,可下不定决心开口。他神情纠结,心脏砰砰猛跳,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脱口而出。
“宫中……一切可好?”
“大人放心,宫中一切如常!”
赵光义深吸口气又陷入了沉思,一路上再不说话,心中想着为何缘由连夜宣自己入宫。
两匹马到了宣德门前,此时正有不少汉子在拆除白天表演的山棚,秦翰向门前的侍卫晃了晃腰牌。
两名侍卫认得其中一人乃是当今开封府尹赵光义,连忙躬身施礼,开门放行。赵光义刚要策马而入,就听远处有人喊道:“别关城门,赵相公在此。”
赵光义听是赵相公,就知定是赵普无疑,索性也勒马而立,静候赵普。远处两马越来越近,来到近前,灯笼照下,一见果是赵普。
“赵书记也来了。”赵光义笑道。
赵普曾任赵匡胤的节度掌书记一职,这年头敢称呼赵普为赵书记的自太后宾天后已是屈指可数。
这一片黑暗之中,赵普毕竟年迈老眼昏花,夜间见不得东西,可听着声音也知是赵光义,心中一阵犯嘀咕,这大半夜的把自己二人叫来到底所为何事。可他也不想露怯,装成一副了然在胸的模样道。
“咦,三郎也来了,官家也跟你讲了?”
赵光义听得一皱眉,心说自己可什么也不知道,二哥竟然告知了赵普?!他虽心中好奇,却也拉不下脸来问,也装作一清二楚的模样,笑道。
“皇兄确实告知于我。赵书记咱们一起走。”
可他却不知赵普同样什么也不知道,两个人装模作样并骑进了宫城。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两人对这早已是驾轻就熟,也不需內侍传禀直接进御书房中。
赵匡胤正在低头看信,而此时房中不只赵匡胤一人,还有枢密使李崇矩和参知政事薛居正分坐两旁。
枢密使与副相也来了!对此,赵光义心中更加确实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赵匡胤听到声响,放下书信,抬头道:“嚯,你们两倒是凑到一起了,好了人齐了,众卿坐吧。”
赵光义,赵普分坐左右首座。
此时房中一片寂静,都等着赵匡胤发话。
“朕招你们四人连夜进宫,是因北面发生了大事,”赵匡胤递过书信,“这是刚发回来的八百里加急,你们自己看吧。”
赵光义连忙起身接过信件在灯下定睛一瞧,这信中寥寥几字却也是看的胆战心惊,赶紧把信递给了赵普,然后问道:“皇兄此事当真?刘钧真的归天了?”
“这是咱们在刘钧身前埋下的钉子发回来的,真假不知,如今只有这一份密保,等五六个时辰后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赵匡胤背手起身,声音洪亮道,“可兵贵神速,朕这才召你们四人前来。
“皇兄可是要发兵?”赵光义连忙问道。
“朕想问问你们的意思。”赵匡胤一一扫视众人。
赵普看过了信件又递给了一旁的李崇矩,沉吟片刻道:“官家,依臣愚见,不宜发兵,如今才刚正月,天寒地冻,去太原城又路途险阻,地形复杂,且如若此时发兵,众将士在元宵佳节与亲人分别,恐不利于战事啊。”
赵匡胤点点头,却不置可否,转头问枢密使李崇矩,“卿怎么看?”我爱5il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