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几根乌丝垂下,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偶尔擦过燕七的颈窝,痒痒的,随着江玉温热的指尖,燕七有些心神不宁。
她开始没话找话:“那个…”
“嗯?”江玉的声音带着点鼻音。
“这是什么药,好像挺有用的。”
江玉轻笑:“自然有用,这是如今世上治疗瘀伤最好的药。”
燕七挑眉:“这么厉害?那你再给我些呗,成日里打打杀杀的,有它岂不是方便。”
“想的美,总共就剩最后两瓶。”
至于吗,当真这么稀缺?燕七疑道:“没有方子吗?再配些不就得了。”
江玉的手指停了一下,轻声道:“没有方子,写方子的人已不在人世。”
死了?燕七咂舌:“那真是可惜了。”
药涂完,扯过被子盖在她身前,江玉才起身,边叮嘱道:“坐半个时辰,别乱动。”
燕七挺了挺脊梁,后背当真轻松不少,可头上胳膊上的伤还在呢,距离劫白玉镜的日子还不到半月了,这一身伤能养的好?如果好不了那之前做的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自己做事还是有些冲动了,心里烦闷,对正在洗手的江玉道:“你有没有治刀伤和头疼的?都统统拿来给我涂上。”
江玉笑,走过来坐下,道:“你倒是不客气,可那种药我可真没有,不然岂会眼睁睁看你遭罪?”
燕七顿时垮了脸,叹气:“这下可好了,我伤成这样,劫白玉镜的事怎么办。”
江玉一听这话,有些发愣。燕七还在不停地唉声叹气。
“对不起”江玉的声音温柔下来,手指轻轻地摩挲她脖子后的头发,“以后不会让你冒险,白玉镜我来想办法。”
燕七眯着眼睛像只被挠肚皮的猫。一听他说这话,眼睛腾地就亮了,扯住他袖子问:“你有什么办法?快说给我听听。”
“晚点告诉你。”他低笑,“现在你到时辰该吃药了,乖乖坐好。”
燕七眨吧眨吧眼,点点头。江玉给她把被角掖好,才缓缓走出去。
秋风扑面,已有冬意。燕金的心境也正如这秋末般萧索。他的心意,燕七岂会不知道?她却不接受,或者说,根本不想接受。
垂目低头站在屋门口的燕金,半敞着怀穿着白色的褂子,平时一尘不染如今却沾满了污痕,凌乱的黑发从脸侧垂落下来,挡住半张脸,更显憔悴沮丧。
听见开门声头猛然抬起,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她……怎么样了?”
看他一眼,江玉道:“你不必担心,我已给她上了药。”
燕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抬脚便要进门,未想到江玉出手极快拦住了他!拧眉道:“我说了,我会照顾她。”
燕金气急,伸手就揪起他的衣襟逼着他连退几步,“你又凭什么照顾她?你忘了是谁把她害成了这样!”
低头扫了一眼被揪住的衣襟,江玉皱眉,反手一击燕金胳膊一松,两人即刻分开。
他拂了佛胸前的褶皱,淡声道:“我配与不配,不该由你来决定,你该去问的人是燕七。但是从今以后,我会护着她,不会再让她受伤。这样说,你可放心?”
你…护着她?心口一紧,脸上骤然又白了几分。他从嘴角冷哧一声,“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丢下一句,燕金拂身便去。